裴齊的眸光微動,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讓他日思夜想、驚才絕豔的婦人。
他有勇氣為了她反抗家族,可她卻沒能給他一個去反抗的身份。
“陳叔,你僭越了。”
陳叔垂下頭“老奴鬥膽,便是僭越惹大公子不快也要多嘴幾句,這門親事非大公子不可,即便大公子不和老奴回去,老爺夫人還是會代替大公子去提親商議婚期,到時候再來白石鎮請大公子回去的人,就不會像老奴這般好說話了。”
陳叔是裴齊父親的人,看著裴齊長大,對裴齊的疼愛不用多說,必要時,他也不會那麼守規矩。
比如現在,這些話從一個下人嘴裡說出來,那是大逆不道,但陳叔卻有恃無恐。
因為他知道,裴齊即便生氣,卻不會處置他,也處置不了他。
裴齊溫怒“以我裴家如今權勢,難道還需要聯姻來穩固地位?”
“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屈屈數載,王朝皆可更迭,何況咱們裴家隻是商籍門戶,生意越大,盯著咱們的人越多,老爺這麼做,便是未雨綢繆。”
餘采薇沒有再繼續聽下去,也不知道自己以一個什麼樣的立場來看待這件事。
走回桌前,她繼續吃起了甜點。
楊二郎關起窗戶,把冰盆子散發出來的冷氣關在了屋內,他走到餘采薇身邊坐下,疑惑說“不是挺好的婚事,裴少東家為什麼不願意?”
餘采薇抬手敲了下他腦門“少管閒事。”
楊二郎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過了約一盞茶時間,裴齊帶著兩個人來地字號房,唐掌櫃她們都認識,另一個該就是洛州來的陳叔。
四十多歲模樣,不似唐掌櫃親切,看起來嚴肅了些,看穿著打扮,若不是知道這位是裴家老仆,倒更像是個當家做主的老爺。
由此可見,這位陳叔該是裴齊父親的心腹之人。
“餘夫人和二郎久等了。”
裴齊臉帶笑意,聲音溫和的打招呼,好像方才在天字號房那道清冷寡淡的聲音不是出自他口中一般。
上次無疾而終的告白,裴齊似乎並沒有放在心裡,讓餘采薇自然了不少。
餘采薇和楊二郎站起身,餘采薇說“無妨,我甚是歡喜祥順樓的甜點。”
陳叔知道眼前這位便是讓整個裴家產業更上一層樓的餘氏婦人,嚴肅的臉上多了幾分和顏悅色,微微俯身拱手“久仰餘夫人大名,在下有禮!”
餘采薇明知故問“你是?”
裴齊介紹說“他是陳叔,祥順樓的總管事。”
餘采薇笑容得體“原來陳叔便是一直對接我家生意的人,初次見麵,小婦人有禮。”
陳叔說“餘夫人客氣,早想目睹餘夫人風采,今日總算得償所願。”
陳叔不止麵上客套,他是真心很佩服餘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