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
突然,一道男子嘶啞的聲音響起,明明隻是囈語,卻好像穿透了石芙蓉的耳膜,讓她為之一震。
瞪大眼睛回頭看向身邊的二狗子,隨即猛的掀開被褥,灰色床單上的鮮紅是那麼的刺目。
片刻,二狗子連人帶衣服被石芙蓉丟出了門外。
二狗子起初是懵的,光著上半身接觸到外麵冷空氣才瞬間清醒。
反應過來後,慌忙著一邊穿衣服,一邊對裡麵的石芙蓉道歉“昨晚是我酒後亂性,都是我的錯,芙蓉你千萬彆做傻事,我負責,我一定對你負責”
二狗子與石芙蓉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心裡早就對這個可憐姑娘生出了情愫。
礙於石芙蓉是個姑娘家獨居,宿舍小院大多是男工帶著家眷過來,為了避嫌,他和石芙蓉就是見麵打招呼,鮮少會進院子。
石芙蓉本來就是飽受非議,生怕是因為他的靠近,作坊裡那些長舌婦再編排石芙蓉什麼難聽話。
春節宿舍小院幾乎沒人,他本是不願看見石芙蓉孤單單一人過年,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才留下多喝了幾杯。
不可否認,他和石芙蓉都有些酒醉,但不足以酒後亂性。
當石芙蓉意亂情迷看著他時,他深陷了
讓他大感意外的是,石芙蓉已經給縣令的兒子做了妾,離開章府,竟然還是個黃花大姑娘!
明明那些長舌婦說石芙蓉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攀上縣令公子,怎麼可能是一個黃花大姑娘呢?
石芙蓉的哭腔從屋內傳出來“你是想讓我們的事情被所有人都知道,讓我的名聲更臭嗎?”
二狗子穿上衣服,靠著門邊,聲音小了幾分“我不在乎你是什麼名聲,芙蓉,你相信我,以後我一定對你好。”
“我不至於乾傻事,你先走吧,我現在腦子裡很亂,讓我靜靜。”
石芙蓉想要的一直都是一個安定,為了這份安定,她把自己弄的名聲狼藉,到頭來卻和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民攪合在一起,與她想要的生活完全背道而馳。
老天爺,真的很愛捉弄人
楊府今早相當熱鬨,不少人帶著孩子來拜年,還會順便多帶一個紅包給楊四郎。
快到中午的時候,花小桃才帶著五個孩子姍姍來遲,看她哈氣連天的樣子,應該才睡醒沒一會。
孩子們磕完頭,便拿著紅包出去玩,隻有餘采薇和花小桃抱著楊風坐在廳堂裡吃糕點。
“瞧著你吃著糕點都快睡著,昨晚沒睡覺?”
大年初一早上說話有忌諱,隻講吉利的,此刻快中午,花小桃也就沒那麼多講究,隻是克製少講臟話。
“還不是因為楊誌高和袁氏,昨晚傍晚我們才從娘家往回趕,到家天都黑了,聽說了楊誌高和袁氏的事情,總歸是要去五房那邊問清楚。誌才不相信楊誌高和袁氏會做出那等子下三濫的事,後半夜又跑去了林強勝家的豬圈當麵詢問楊誌高。折騰了一夜回家歇下天都快亮了,我這是剛起來,不然一早就帶孩子們過來給你磕頭拜年。”
餘采薇端著茶盞,輕輕吹裡麵的浮葉,笑而不語。
花小桃自顧自的說“你說這兩人還要臉不要?之前就生怕高氏是花樓妓子的事情傳出去,結果還是紙沒包住火,讓嶽氏宣傳的全村都知道。尋思著楊誌高怎麼都得消停一段時間,才幾天又鬨出了這事,說實話,我現在都覺得沒臉見人!”
餘采薇說“楊誌高和袁氏做的事情與你們無關,不要有太大心裡負擔。”
花小桃愁道“咋沒有心裡負擔?你不怕三姐因為這事不好說婆家?”
說起來應該餘采薇比她更惆悵才是,她生了三個兒子,以後再不好議親,大不了就去買貧苦人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