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家村開辦作坊酒坊的楊家?”
“是。”
“你和他們什麼過節?”
“奴家不敢隱瞞老爺,沒進秦府之前,奴家原是要嫁給楊二郎的,可他的母親餘氏嫌棄奴家身世,不同意奴家進門。此事鬨得人儘皆知,奴家繼續留在村裡也是給父親和妹妹們抹黑,這才一個人來到青水鎮討生活。”
“隻是因這個?”
見秦世煥似有不信,林招弟說的期期艾艾“不是奴家心狠,他們一家毀奴家名節,卻又不肯負責,明擺著要逼奴家去死,奴家心裡的鬱結實難解開。”
秦世煥靠在椅背上,微眯眼,臉色沉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旁的陳梁豐以為秦世煥會訓斥林招弟,然而等秦世煥開口時卻並沒有,聲音反倒是緩和下來。
“做任何事情都要記得不能留下尾巴,你如今是秦家人,凡事得以秦家為先。”
林招弟似也沒想到秦世煥會緩和語氣說出這句話,心裡一陣詫異。
什麼意思?
支持她對付餘采薇一家?
“奴家謹記老爺教誨,絕對不會讓秦家名聲因奴家受損。”
“回去吧。”
林招弟謹小慎微的站起來,恭敬行了禮後才離開屋內。
待林招弟走後,陳梁豐不解的問“大人,林氏明顯沒有說真話,你為何不追問下去?”
他都能聽出來林招弟撒謊,秦世煥聽不出來?
秦世煥漠然看向門口,握著茶盞的手指輕輕摩挲口延。
“本是想弄清楚怎麼回事,但看林氏這副態度,追問下去也不過是重新編個瞎話。”
“大人要任由林氏這般胡作非為?”
秦世煥不答反問“老陳,你說一個長在鄉野沒見過世麵的女子,一朝得勢,仗著自己有了靠山,在沒有深仇大恨的情況下,一心想要彆人的命,可怕否?”
“這樣的一個女子放在家中,需處處小心提防才是。”
秦世煥不置可否,突然轉了話鋒“本官得到了點消息,章雲嶺要被調去洛州府任長史一職了。”
陳梁豐不明白秦世煥為什麼突然跳了話題,隻問“他去年政績突出,升職也不奇怪,可大人明知道他升職,為何方才還要袒護林氏一個心機不純的婦人,當麵下章雲嶺麵子?”
“他自視清高慣了,不知官場得罪了多少人,調去洛州府,不過一個擺設,明升暗降不會有什麼實權,本縣何懼?問題的根源在於,是誰讓章雲嶺升官的。”
“自然是林家村餘氏,她以一己之力改變大淮山天池下遊數年遭受水患侵害的百姓生計問題,又捐錢修了那樣一條神奇之路,此外還帶動了整個白石鎮東經濟,甚至於我們青水鎮西的一些種有果樹的村落也在跟著沾光。”
“神奇之路?”秦世煥冷然一笑,起身緩步走到門邊,雙手扶予身後,眸光幽深看著幾棵花開正好的紅梅,長長吐出一口氣“本縣的臉,被這條神奇之路打的真疼!”
青水鎮在他的治理之下,一年不如一年,若不是他每年收買下來監察的官員,這個烏紗帽不知道丟了多少次。
而章雲嶺管轄的白石鎮,有整個鎮東的經濟拖後腿,政績沒比他強到哪去,偏偏突然冒出來個餘采薇打破原有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