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意外的小插曲,隨著大堂燈的熄滅而寂靜下來。
院中的那方盤似的一囿,依然被月光照著,就象沉沉睡去的老者,飄著胡須,而帶著惆悵。
藥房的樓上,雲月半天,淒婉流瀅,尹娜獨自把自己關在房裡,眼淚濕枕,其中一般的枕頭,還留有陳謙的洗發水味道,是一貫使用的海發絲香味。
“陳謙,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都難受死了,沒有你的日子可讓我怎麼過啊……”
而被阻擋在門外的舒寧傑隻能失魂落魄,望門興歎。做一個瀟瀟漢,如此冰火兩重天。
我在這頭,你卻在那頭,你的哭泣在裡麵,痛卻在外麵……
“焦割的水滴滴下串串,憂鬱的風聲亂翻我心……”
可是陳謙先去了自己的老家,他直奔父母的地方,在哭訴著一份想念,一份自己的原罪的諒解。
原來陳謙正如周巍山在山坳處看到的情景那樣,是一陣黑色的妖風。
他的確是在采編的時候,不慎摔下了高架橋,粉身碎骨,車毀人亡。蒼蒼如夢鈴在遠方,茲此去斑馬瀟瀟鳴。
遊雲有此意,山川彆裡愁。
可是去蘇州的陳謙又會是誰的化身呢?是誰代替了這陳謙。
是錦衣衛杜嵐,還是翰林院學士的梁燁或者王玠?還是白霂的第二分身,可這白霂一直在劉斐的身旁。
“尹娜,你該休息了,等會門開一下,小王特地給你找來了一些擦拭的藥,消毒一下。”
“我不消毒,我沒事的,爹,你早點休息吧!不要管我的事情。”
“那你門開一下,讓我和他們進來,一起看你一下,擦好藥就走!”
“你真沒用,連這樣的事情都會給那陳謙小子搶走,你每天都在想什麼呀!如果那陳謙回來,你就真的完蛋了,以後就彆想著美夢啦!”
舒寧傑被尹權說的一無是處,連脖子根都發紅,簡直憋屈的無法忍受。
“我一定會讓那陳謙不好過的,等著瞧吧!想搶走本來屬於我的人,沒那麼容易。”
“你就應該有這種男人的飆氣,有這種決心在,還怕會讓尹娜輕易給那小子得了便宜,在說有我這個爹在,有我支持你,還有可能屬於陳謙他?”
尹權的激勵使舒寧傑更加的毅然決然,他終於相信自己離爆發的那一刻不遠了。
“爹,你們都進來吧!”
這聲音好像親切婉轉了許多,並帶有妥協的傾向味。
“趕快擦藥啊!這還用我叫你嗎?”
尹權隨口說完就走,還有跟在屁股後麵僅僅幾厘米的王琪林也率先走進了房門旁,他遞給舒寧傑的藥水很是乾淨利落,並且這一過程他特地讓尹娜看到的。
“讓舒寧傑擦拭一下,畢竟舒寧傑是你的哥哥!”
尹權說完就走出了門,並且緊緊的關上了門,他堅信這《蘇州日報》的女兒尹娜,會如此貞烈,會如此的不講親情,而隻知道文學編輯,隻知道那個已悄無聲息的陳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