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禦醫語氣不善,越說越生氣。
怎麼哪裡都有這個鐘靈毓,上次範老夫人所中的陰白,他事後越想越覺得,鐘靈毓能解是運氣。
全靠她那個經驗豐富見識廣的師傅。
這次分明鐘靈毓仗著自己是尚書愛女,拿何其的毒練手呢。
田禦醫一看孫禦醫這怒發衝冠的樣子,忙上前勸道。
“二位勿動怒傷了和氣,都是為了何公子好。”
“若鐘姑娘真的能找到解藥,那肯定是皆大歡喜,何公子的腿,以我的估計,還能再拖兩個時辰,就必須開始治療了。當然,多等一刻,也就多一分的風險,這結果,誰都不能保證。”
田禦醫的話,就像開啟了倒計時的沙漏。
何文進和胡氏麵麵相覷,心中拿不定主意。
這個鐘靈毓可靠不可靠?
萬一等了一個時辰,還是沒有解藥,反而增加了兒子治療的風險,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萬一等到了呢?
他們兒子的命保住了,腿也保住了。
這是一場賭博。
“田禦醫,我知道你與那鐘靈毓交好,可你能為她作保嗎?就為來那一絲毫無根據的可能性,難道就要何公子承擔這麼大的風險嗎?!”
孫禦醫看著猶豫的何家夫婦,也是恨鐵不成鋼。
死馬當活馬醫,也不能靠隻憑運氣的小丫頭啊。
一旁床上的何其,聽了歐陽中興和兩位禦醫的對話,也很糾結。
命很重要,可腿他也不想丟。
他一咬牙,開口說道。
“我等!就再等兩個時辰。”
“兒子!”
“兒子!你可不能衝動啊!”
何文進夫婦還是比較信禦醫的醫術,兩害相權取其輕,這是必然。
何其苦笑一聲,“爹,娘,我知道這個選擇的後果,但無論如何,我都想賭一把,無論結果如何,都與人無尤。”
……
於此同時,鐘靈毓一行人已經在雜草灌木叢生的山坳裡搜尋了半個時辰,可是依然沒有找到特殊的藥草。
幾個人都有點泄氣。
歐陽典自責萬分。
“要是我當初攔住你們出來打獵,何其就不會摔斷腿又被蛇咬了……”
陳飛也歎了一口氣,說道,“要不是我粗心大意箭術臭,咱們也不會被馬蜂追著跑到這山坳裡了……”
氣氛瞬間沉到了穀底,想想何其的腿,兩個十幾歲的少年不禁紅了眼眶。
十幾年的好兄弟,自此要斷了一條腿,他們倆心裡比什麼都難受。
看著他們二人傷心的模樣,鐘靈毓也有些難過。
還不到放棄的時候。
於是她提議道。
“咱們再往南尋一尋吧,蛇喜陰暗,山的南側相對來說更潮濕。”
幾人都點點頭,開始一同向山的南側探索。
約莫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在大家都快要放棄的時候。
清風突然大喊一聲,“你們看那是什麼?”
眾人順著清風指的方向看去,映著月光,隻見一個小山丘上,影影綽綽的灌木間,有兩株腥紅色的植物鶴立雞群。
植物的花朵像朝天伸展的紅絲帶,花瓣中伸出兩根長長的觸角狀的花絲,搖曳多姿。
微風掃過,這棵植物像一位盛裝打扮的歌姬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鐘靈毓看到這株花,心中有個猜想。
鐘靈毓拿著火把慢慢靠近,直到看清楚這株花的全部麵容,才確定了心中所想。
這株花竟然是罕見的血芙蓉!
她曾在藥王筆記裡見過它的畫像和描述。
花瓣猩紅細長,花絲成雙修長,是雙尾銅錢蛇的伴生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