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顯之就像沒有聽到自己父親話一般,合上眼簾,拒絕回應。
他根本不想跟自己的父親說一句話。
他的父親,富可敵國的宋半城,根本不在意他這個病入膏肓的親生兒子。
反而對一個遠房表妹的兒子視若己出。
他這一生病,府裡的人都說自己的父親要收路清平為義子,繼承家業。
他父親不讓自己多心,可他不信。
父親一直最喜歡的就是路清平這樣的讀書人,對自己則動輒打罵,說自己爛泥扶不上牆。
他懷疑他的病,和路清平有關。
可誰都查不出原因,這些庸醫,定都是被路清平收買了的。
他也曾暗自調查過,最後反而被自己父親教訓,說他疑神疑鬼。
時至今日,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連下床都費勁。
他已經絕望了,他不甘心又如何,什麼也做不了。
想到這裡,宋顯之的眼角不禁流下一滴眼淚。
宋半城見兒子對自己的話毫無反應,心從火起。
擼起袖子就要上前教訓兒子。
鐘靈毓見此馬上揚聲說道。
“我現在要開始診治了,無關之人都請出去,不要打擾我治療!”
宋半城果然停下了腳步,不好意思地說道。
“好……好,我們這就出去,鐘姑娘專心診治,需要什麼隻管說,我宋半城一定辦到!”
上官夫人對鐘靈毓示意之後,吩咐伺候的下人也全部退下,隨後自己也離開了。
房間裡剩下鐘靈毓、君東辰、清風和冷月。
鐘靈毓示意他們三個靠近一些,然後低聲說了些什麼。
君東辰、清風和冷月就各自分頭出去了。
這時宋顯之的房間裡隻剩下鐘靈毓和宋顯之兩個人。
鐘靈毓走到床榻前,開始給宋顯之把脈。
宋顯之感受到一隻溫熱的手在給自己把脈,抬眼瞟了一眼。
隻見這個所謂的藥王徒弟,不過是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小姑娘。
他心裡暗想,這個路清平越來越不會裝樣子了,好歹找一個白胡子老爺爺更能充當名醫吧。
真是白癡!
在宋顯之暗暗腹誹的時候,鐘靈毓已經反複為宋顯之診脈了三次。
一次又一次,她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個宋顯之的病情怎麼這麼奇怪。
看他的身高體態,並非是先天不足之人。
也沒有什麼中毒的症狀。
但他的五臟六腑卻極為虛弱,極寒極濕。
是因為他身體裡聚集著大量的寒涼之氣,衝擊著他的五臟六腑,才導致他的身體日漸虛弱。
怪不得宋顯之這麼怕冷。
可這寒涼之氣來自哪裡?
這也太奇怪了。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一個女聲問道。
“少爺,彤菜做的菜肴好了,您要現在吃嗎?”
宋顯之聽到後,眼睛裡才有了些神采。
他讓門外的丫鬟把菜端了進來,放在臥室的桌子上。
鐘靈毓一時沒有看出什麼頭緒,隻能先站一旁,不妨礙宋顯之用膳。
丫鬟們訓練有素地給宋顯之淨手,又在他的床榻上擺上小桌,方便宋顯之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