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記性似乎不太好了,我經常會把手機忘在店裡,然後就去稻田了。
有人要找我的話,就隻能等我回來後,我再給他回電話。
阮小龍給我打過一次電話,是胖子接的。
人家沒什麼意思,就是一段時間不見,問一聲我還是否健在。
原本我的手機就放在桌子上,悶油瓶就坐在麵前,但他從來沒有看我手機的習慣,也從不接我的電話。
胖子接了電話,就嗆了阮小龍“你彆一天給我們天真打電話,有沒有人管,沒人管的話我努努力,當上你後爹,胖爺我好好管管你。”
“……”
晚上我回來看到了通話記錄,就給阮小龍回了電話。
“你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就問問你最近怎麼樣?你家那死胖子就跟吃了槍藥似的。”
“不好意思,我家胖爺這不是更年期嗎,脾氣大可以理解,是吧?”
“男人也有更年期?”
“大驚小怪,當然有了。”
“……”
想想這孩子也是可憐,家裡有個更年期的媽也就算了,在外麵還能遇到個更年期的男人。
我正說著,胖子從裡麵走出來,說道“天真,說誰更年期,小哥啊?”
我看向旁邊的小哥,他在給那條三腳狗擦藥,今天它死乞白賴的跟著小哥去喂小雞,偷了個雞蛋,被老母雞給它鼻子上刨出了一條兩厘米長的口子,血流一地。
我和胖子相視一眼,也不知道悶油瓶到底有沒有聽見。
胖子坐在我旁邊說“你光注意到阮小龍給你打電話嗎?其他人不入你的眼了?”
“你彆一天陰陽怪氣的。”
“我陰陽怪氣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覺得你應該早就已經習慣。”
“你彆說這些沒用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胖子才一本正經的說“你爸讓你給他回個電話。”
晚上我給我爸回了電話,我一個人在客廳裡打電話,悶油瓶和胖子都睡了,但我知道他們肯定能聽得見我說的話。
我和他說了很多,雖然說的大多是我小時候的事情,等掛了電話之後才感覺一點也不輕鬆,心裡沉重異常。
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我竟說不清楚。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等到了一定的年紀,才會感覺的到。如果說年輕時候能感覺到的痛是尖銳的,那麼到了我這個年紀,能感覺到的疼痛,就像是一把鈍刀在身上割。
痛的不明顯,但遲早也會傷的血肉模糊。
這種折磨來自年邁的父母,和自己一直忽視和逃避的責任。
我一個人回了自己的房間,沒有去悶油瓶的房間。
我這種淡淡的情緒十分具有感染力,不想他受到我的影響。
可等我好不容易睡著,不到一個小時就又醒過來,就發現他躺在我身邊了。
我這麼淺的睡眠,他竟然沒有吵醒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小哥。”我發現他沒有睡著,就喊了他一聲。
“嗯。”他悶著回我。
“你還沒有睡?”
“沒有。”
“那我想跟你說件事。”我說著,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心裡現在的感受。
“你說。”他的聲音淡淡的,但容易讓人靜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