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這一回是完全清醒過來了,他身上有三處重傷,兩處在胸部和腹部,一處在左臂,此時已退了燒。
見景年她們進來,他忙撐坐起身。
“小心!爹爹說了,你現在可不能亂動。”
鐘妹再次緊張地上前製止他的動作。
因為傷得重,為了方便每日換藥,那晚將林亦的盔甲脫去後,林氏一直未給他找換洗的衣裳,此時上半身雖纏滿了繃帶,但到底還是光著的,鐘妹手伸到一半,又滿麵通紅地收回來,無所適從地揪住自己衣角蹭了蹭。
林亦並未察覺,再次言謝,看到她拿過來的食物,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啞聲問“姑娘吃過了嗎?”
“叫我鐘妹吧!我爹娘都是這麼叫我的,我們早吃過了,你快吃吧!”
鐘妹兩手托著下巴,一雙眸子崇拜地望著林亦,笑的很是靦腆。
像林亦這種極富男子氣概,又長相清俊的年輕人,對鐘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來說,簡直完全沒有抵抗力。
景年看著她純真無邪的模樣,忍俊不禁。
林亦的目光移向景年,“不知如何稱呼這位姑娘?”
“這是我姐姐……”
鐘妹愣了一下,話說了一半不知該怎麼繼續下去。
“我叫鐘蘭,是鐘妹的堂姐,公子叫我阿蘭就好。”
景年很快接了話,向林亦笑了笑。
林亦因為在邊關打仗的緣故,又冒死突出重圍,不知吃了多少苦,現在整個人很是消瘦,麵上的顴骨突出得相當明顯,但他本來就長得好看,五官的底子擺在那兒,即便現在黑了些,皮膚也很粗糙,一臉病容,卻並不難看。
鐘妹一眨不眨地望著他,隻覺一陣心跳加速。
“阿蘭,鐘妹。”
林亦重複了一遍二人的名字,一雙眸子與景年之前想的一樣,又黑又亮。
“林大哥……我能叫你林大哥嗎?”
鐘妹麵上難掩羞澀,細聲問。
林亦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景年,又看向她,隨即溫和地笑起來,“當然可以。”
鐘妹聞言越發歡喜起來,還不忘提醒林亦趁熱吃飯,擔心他手不便,還親自在旁幫著夾菜,手上動作著,偶爾又與林亦拉些家常。
女孩子脆生生的聲音在房內響徹,好不活躍,景年聽著,時不時笑笑,因擔心歐延一行而緊繃了一晚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
“我一直昏迷,不知那晚到醫館時,騎著的馬匹和身上盔甲現在何處?”
林亦邊吃著,忽然想到此,輕聲詢問。
“那匹馬也受了重傷,爹爹給它包紮好以後就牽到後院的馬鵬了,盔甲和衣物我娘洗好都放在院子裡晾著”,鐘妹道,“你背的包袱就在外麵,我給你拿進來!”
“有勞姑娘了。”
林亦鬆了口氣,想必那裡麵有極重要的東西。
鐘妹聞言,很開心地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