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痕到時,景年所躺的冰床下,又多了一灘暗紅的血跡。
歐延正坐在床邊,懷中靠著已因毒發痛的昏迷過去的景年。
“莊主!”
蕭痕來不及多打招呼,直接上前探看。
歐延披著一件厚外衣,眉頭緊皺,神色清冷,走的近了,才發現他胸前和袖口的衣襟上都沾了血跡。
顯然是景年毒發時蹭上的。
“瑤雪的辦法也不行?”
歐延知道下午瑤雪過來過,開口直言道。
“是有效果的,毒發的間隔延長了,已有半日未發作過……”
蕭痕倒出幾顆藥丸喂進景年口中,“隻是無論如何……根源在蠱蟲上,毒性不消,任何外部的控製都隻是拖延時間而已,治標不治本。”
“但延長發作間隔也不是毫無意義”,蕭痕的目光投向冰麵上那片還沒來得及擦去的血跡,“每次毒發,都會耗儘精力,對身體損害極大,在沒有找到解藥前,這是唯一能拖延的辦法。”
眼下,是與時間賽跑。
歐延手不覺握緊景年單薄的肩膀,麵上沒有什麼波動,卻崩得極緊。
他緩緩將景年放回冰床上躺好,隨即站起身,再開口時語氣已冷了數度,似是隱忍到了極致,壓抑著斥道“安排人時刻在此處守著,不要嫌冷全躲在外麵,發病了又來不及叫人怎麼辦?!”
蕭痕一怔,又無言以對。
不讓人在冰窖內守著,是景年的意思。
到現在為止,整個棠鈺莊,知道景年身份的,寥寥無幾,就連靜園,也隻有阿喜一人知道而已。
一個需要被安置在溫度極低的冰窖中的人,任誰聽了,都不可能不會驚疑。
一方麵,是為了儘量讓此事保密,另一方麵,還是為隨侍的人身體著想。
就算穿得再厚,常人也無法長時間經受得住這種環境的。
……
蕭痕這麼想著,卻什麼都沒說,隻認真道“屬下這就安排人進來。”
歐延牙關微緊,兩頰邊突起一道印子,又很快消失,沉默許久,緊繃的聲線鬆了不少,帶了絲沙啞,“再想想辦法……”
這幾日,他雖從未主動問起過什麼,但今晚在冰窖的出現,以及現在的所有反應,所代表的意思,都再清楚不過。
“屬下明白,定當用儘全力!”
蕭痕心中一澀,鄭重地低頭抱拳應是。
歐延又看了冰床上的景年一眼,終是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剛出冰窖,在門口褪下外衣的空當,卻正好遇到了由蘅蕪堂的輦車送過來的瑤雪。
瑤雪看到他,也有些驚訝。
她見過歐延幾次,尤其是小時候,但幾乎每次都是蕭痕在場的,而這一次,今天到的匆忙,還未來得及前去麵見和問候。
此時迎麵遇上,忙恭敬地低頭行禮,“民女見過莊主。”
歐延溫和地示意她不必多禮,隻簡單問詢了下她家中的情況。
“母親一切都好,這些年,勞煩莊主照拂。”
瑤雪垂眸言謝,不卑不亢。
“都是應該的”,歐延淡淡一笑,末了隻道,“這一次……辛苦姑娘專程跑一趟,還望姑娘能夠全力相助。”
“莊主言重了,我自當儘力。”
歐延再次言謝,似有要事在身,沒有多做停留,先一步離去。
瑤雪卻沒有立刻就往冰窖走,而是微轉身目送歐延離去,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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