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建設就比較意外了,沒想到田小夏還想到給自己生活費。
“小夏、剛子,這錢我不要,我又不乾活,不白拿錢的。”田建設說。
“叔,這錢本來就該給你們的,小夏要給你你就收著。”
“不行啊,不乾活不能拿的。”
田華剛心裡的帳門兒清,“叔,不說彆的,這鍋底的可是小夏教我的,沒這個鍋底我拿什麼掙錢?就憑小夏出了主意,同意我自己乾,還把她的手藝教給我,這錢都是應該的,況且,她還是我妹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田小夏沒想到田華剛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在若乾年後,自己這勉強可以算個技術入股,可現在可沒這種說法。
這也說明了,田華剛不是貪心的人,他不給你錢就不給,你去哪裡說理都沒用。同時他也是個有頭腦的人,知道有時候一個好的建議不比兢兢業業乾活差。
說定了這收入的事,又說田地。
“哥,往後田地裡的出息不管是我家還是你們家,如果攤子上要買了用就都照著市場價買吧。”
田華剛點頭,正是這樣,不能讓老人辛辛苦苦種地,自己拉去用了,最後老人一分錢沒探著,白辛苦一趟。
該兩家攤開來說的都說完了,田建設和田小夏也就回自己家了。
一回到家,田建設就問田小夏,“我們爺倆都不去縣城攤子上乾活,你怎麼好開口要這個錢。”
田小夏是知道田建設的,田建設打小在伯父家長大,總覺得自己的吃穿是占了田大伯和田三叔那份,一直對兩家有一種虧欠。
“爸,我這也是無奈之舉,你也知道的,我開學路費加學費得七八百,先下手裡所有的錢湊上估摸著還差點,京都不比縣城,一個月夥食費少說要七八十。”
田建設低下了頭,田小夏說的是實情,他覺得是自己沒本事,女兒考上大學了居然連第一個學期的路費和學費都湊不齊。
實際上田小夏半點抱怨田建設的意思都沒有,老實巴交的農民都這樣,僅僅能保證溫飽,能供自己上高中已經不錯了。
“爸,我不會讓二哥白拿這個錢的,我以後畢業了有工作了肯定會還二哥的,你也彆出海了,十月一過天也冷了,海上的事說不清,我不放心。”
“那三十也夠你生活的了,回頭你再問問二哥都要些什麼小菜,你也可以種些,大伯一家都是厚道人,不會克扣你的。”
田小夏頭次和田建設一次性說那麼多話,此刻的她不像是女兒,像是一個同輩人,甚至長輩,在一遍遍交代自己去上學後家裡該怎麼辦。
田建設本來也木訥,壓根也沒什麼想法。
原來一門心思地想著把女兒養大,後來想著供女兒讀書,現在女兒考上大學了,還一個月能掙他大半年的錢,對田小夏就有了一種莫名的信任。
田小夏一遍一遍規劃著家裡今後該怎麼辦,田建設沉默著抽煙聽著田小夏說。
田小夏規劃完了自己家的事,就借口收拾東西回了自己屋裡。
她不光得規劃家裡的事,還得規劃自己的事,學習的事,掙錢的事,討債的事……太多太多,她不能白重生一回。
就在田小夏在筆記本上塗塗寫寫之時,田大伯家也在進行一場家庭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