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都心裡歎了聲,想著,自己這守歲入府,正需要一大批血食呢……
一想到血食,人倒是一下子冷靜了。
那麼遠的事情,想起來讓人頭痛,也有些摸不清楚的神秘與對未知的恐慌感,但一想到血食,可就實在了,於是便又問了一些山君有關楊弓的事,堂官的事情,便告辭出山。
出了老陰山來,被風一吹,這浮動的心思,才慢慢冷靜了下來。
“或許,這不是壞事?”
初時聽到鎮祟府的鎮祟二字,居然與轉生者有關,心裡實在是嚇的不輕。
可冷靜下來想想,胡麻倒是又忽地心裡一動。
似乎值得自己關注的重點,不是鎮祟府的鎮祟兩個字怎麼來的呀,而是山君在說這些話時的前頭。
這一次布下了對五煞神的殺局,其實動靜也不小,既引動了明州的江湖門道,也選了皇帝命,表麵邏輯固然是通的,放到了細微處,還是暴露了自己與這世界人不同的地方。
轉生者身上的一些烙印,是抹不掉的。
便如這個世界,對世家貴人的敬畏,對鄉間泥腿子的輕鄙,是抹不掉的。
這世界的人便是知道有皇帝種子這回事,也隻會認為皇帝種子會出在世家,出在府衙,甚至出在門道裡,也隻有轉生者,才會不回當事。
皇帝輪流坐,今年到我家,世家老爺又不會多顆卵蛋,憑啥什麼事都得先緊著你來?
這就是轉生者的特點,想掩遮都掩遮不過去。
而山君作為在這次事情裡,與自己前後配合的人,再加上他的地位與眼力,他其實也不難察覺到一些微妙處,但是他對自己全無懷疑,原因不就是鎮祟府?
他是真的打從心底認為,彆的地方都有可能招來那等“邪祟”,但惟有自己這胡家後人的身邊不會招來這些東西。
那麼,這對自己,對自己身邊的轉生者,豈不就是一個天然的偽裝?
低低呼了口氣,他加快步伐,牽了拴在山外的驢拍打幾下,噠噠噠的回到了莊子裡麵。
心裡倒是隱約明白了起來,入府,拿到胡家信物自然是極重要的。
但是,研究一下其他的轉生者,尤其是早於自己,早有紅白兩位葡萄酒小姐的那些轉生者,同樣也很重要,起碼,要搞明白那批轉生者,與胡家這鎮祟府之間的恩怨糾葛才行啊!
默默在心裡梳理了一番,便到了本命靈廟裡麵,在地瓜燒、白葡萄酒小姐,二鍋頭三個人裡糾結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呼叫二鍋頭。
這老兄雖然小心,但也踏實啊……
“二鍋頭前輩……”
“二鍋頭老兄,能聽見我的呼叫麼?”
“……”
“哎喲兄弟,彆這麼客氣,叫我一聲二鍋頭就行,咱倆現在可是平輩的……”
二鍋頭的聲音很快響了起來,忙道:“不說這段時間都小心些麼?我也正忙著呢,你找我什麼事?”
“我進山了……”
胡麻想著自己要問的事情,又不能問的太明顯,便也琢磨著話題怎麼開始,道:“去見了那位貴人,燒了幾柱香,跟他磕了個頭。”
二鍋頭興趣果然一下子被引起來了,忙道:“那結果怎樣?”
“正奇怪著呢……”
胡麻故意道:“倒是真的見著了那位,不過遺憾的是,他也沒對我說啥,隻是點了點頭,說以後我有事可以找那小堂官,然後,便交給了我一件奇怪的差事……”
二鍋頭急道:“快說,什麼?”
胡麻道:“他居然交待了我一樁奇怪的差事,說是什麼老陰山裡,有一隻三腳金蟾跑出去了,讓我有空了去幫他尋回來……”
“二鍋頭老兄,你見多識廣,可曾聽說過這種玩意兒?”
“……”
“啥?”
二鍋頭都激動了,顫著聲音道:“三腳金蟾?老兄,你撞上了大運了啊……”
胡麻忙道:“這話怎麼說?”
二鍋頭歎道:“成了精,有了道行的蛤蟆倒是不少,稱得上金蟾的就沒有,三條腳的,更是少見,但你還是年輕,不明白這裡麵的深意啊……”
“那位既是讓你去找三腳金蟾,便是給了你一個替他辦差的名份,一天找不見,那就找兩天,兩天找不見,那就一直找下去嘍……”
“我靠,你小子真是賺著了,說聲要抱大腿,還真就抱上了。”
“人家,這是把你當自己人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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