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將軍,召喚陰兵的陰將軍?”
老算盤的一句話,使得胡麻也心裡微顫,細細想去,有些毛骨悚然。
倒是老算盤,氣的直跺腳,忽地反應過來,叫道:“先不管他了,快,快去礦脈裡麵看看,裡麵還有沒有什麼東西?”
“還有?”
周圍的人,如今還沒有從剛剛的恐慌中反應過來,一抹臉,都是一把的血,轉頭看向了周圍的人,也都是彼此像個血人,實在是嚇的夠嗆,喘得氣都有些發飄。
倒是胡麻,還算冷靜,在老算盤說著時,便已經來到了那礦洞口子上,向裡麵張去,表情古怪。
剛剛這礦脈裡麵,還是一陣子古怪離奇,但跑出那玩意兒後再看,這山洞裡卻已經沒有了那股子古怪的血腥味道,反而隻像是普通礦脈了。
說也奇怪,剛剛裡麵有血腥味時,便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心裡離奇驚悚,如今裡麵那個血淋淋的家夥鑽出來了,倒是讓人再看礦脈,便心裡安定了不少。
胡麻也不再多囉嗦,直接打起了火把,一貓腰,便鑽進了礦脈之中,在眾人摒住呼吸的目光裡,一點一點向著裡麵鑽了進來。
火光跳動,照亮了石壁的兩側。
胡麻出身大羊寨子,寨子裡便有不少割肉工匠,但嚴格說起來,這還是胡麻第一次鑽進這種礦洞,隻見礦洞兩邊,皆是石壁,便石壁孔隙裡,卻不時可見血肉的古怪紋理。
先是白質,後是青質,再往裡時,竟赫然出現了血質,皆與石壁緊密相連,如同石隙間的土壤,表麵上可以看到大量被人采割過的痕跡。
這些割肉工,便是這樣,一刀一刀,把各種太歲血肉割了下來,運到外麵去的?
胡麻心裡都感慨著,隻是繼續往裡,卻是漸漸發現,隨著血質太歲越來越多,周圍已是殷紅一片,石壁上都已結晶,看起來像是已經乾涸的血肉。
但到了深處,兩邊已經可以看到絲絲金紋,正是金紋太歲,從這變化,倒可以確定,莊二昌倒是沒有在這上麵說謊。
這可都是好東西啊……
隻是他知道還沒看見重點,便先強自忍住,慢慢向裡麵靠近,感覺已經進得極深差不多有十幾丈,終於火把的光芒仿佛受到了阻擋,定睛看去,前麵已出現了一方黑糊糊的事物。
兩側石壁上隱約可見的金線,愈來愈密集,一路向裡麵蔓延,卻是到了這裡,集中到了這黑黝黝,圓滾滾的東西上,黑色材質裡麵,皆是冷幽幽的金絲血芒。
“這就是他們說的屍陀?”
胡麻心裡也是一沉,凝神看去,便見這東西似骨非骨,似石非石,周圍與殘留的血肉連接。
若不是早就知道這東西有異,而且上麵有金絲纏繞,血肉殘留,倒像是一塊在開采礦脈過程中遇著的石頭。
深深呼了幾口氣,他大起膽子,手掌化死,伸出去推了推。
這一推裡用了守歲人的力道,竟是紋絲不動。
於是微一沉吟,他便先將火把插在一邊,掏出了鋸齒刀,在這事物周圍與下麵,切割了幾下,將其與周圍血肉的連接處都給割開了,與這石洞斷開了聯係。
這才又鑽了出來,將人找來幾條結實的繩子,纏在一處,然後重新進了洞裡在這石頭上纏了幾圈,拴得結實了,另一端扯了出來。
“都過來搭手,把裡麵的東西扯出來看看,礦上的那幾匹牲口,也都牽過來。”
見他吩咐,眾人便忙活起來,有人將木製的粗大架子移了過來,繩子纏在了架子上,也有人去了山穀的後邊,養在了東南角上的牲口棚裡去牽牲口。
也虧得牲口棚位置偏遠,才沒有在這場混亂裡被蠱蟲咬死。
繩子在木枷子上卷了幾下,套在牲口身上,然後懂養牲口的割肉工,揚起了鞭子虛劈一計,四匹大騾子同時使勁,繩子頓時被繃直了起來,但是四匹大騾子蹄子都打滑,居然沒拉動。
於是便又拿來繩子,分配站位,穀裡的另外兩匹馬,還有胡麻牽來的驢都套上了。
求死的馬爺倒是沒人惦記,畢竟這馬看著就跟馬上要死了似的……
這麼多牲口都套上了,用足了力氣,繃緊了繩子,連用來充作滑輪的木架子,都已經咯吱咯吱快要散掉,裡麵的東西,居然還是沒有半點要被拉扯出來的模樣。
胡麻見狀都皺起了眉,旁邊的周大同等人見狀,早就跟著上前搭手了,於是他也伸手拉住了繩子。
用足了力氣,忽地一聲大喝:“出來!”
終於,隨著他這一位入府守歲人的加入,這礦脈裡麵的東西,終於被扯了出來,又因為出來的太快,倒是牲口們都被晃動,跌成一堆,好幾個眼看著腿都瘸了的樣子。
好在這是在血食礦上找些黑油膏抹上,能治好,要在外麵,這牲口就廢了。
“這是什麼?”
終於拖出了這裡麵的東西,無論是礦工還是大同等人,也跟著好奇,紛紛湊了過來瞧著,滿眼皆是驚奇之色。
如今到了外麵,光線充足,胡麻也看清了這玩意兒的模樣,隻見它約高四五尺,黑黝黝的,最上麵,居然還有個不規矩的圓孔。
原本表麵,還有著金燦燦的紋路,但如今被拖到了外麵,卻黯淡了下去,通體隻見黑糊糊的,似鐵非鐵,卻是分毫看不出有什麼特殊之處來了。
“是了,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