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猴兒酒交待清楚了,胡麻心裡,才稍稍鬆了口氣,暗自思量著:
將二鍋頭與白葡萄酒小姐、地瓜燒等人請來,一是要與他們分享並討論從大紅袍那裡得到的信息,畢竟聽著此事甚為急迫,與轉生者的存亡息息相關。
再就是,有了他們在左近,便也是強援到手,對付起外麵正在圍困鎮子的人,甚至是不食牛裡的一些未知,也更有把握了。
惟一的問題卻隻是,不知道猴兒酒從這裡,全力趕往明州,需要多長時間,畢竟自己過來的時候,路上可是走了整整七八天,若是守歲騎了快馬,全力趕路,怕也要兩天時間。
猴兒酒是巫蠱一道,雖然他也答應了全以最快的速度辦成此事,但需要多少時間,就不確定了,因為他從未去過明州,距離上無從判斷。
隻可惜,若是自己也突破了三柱道行,可以超距離的進行呼叫,事情就會方便很多了。
但能夠以活人身份,超過三柱香道行的,自己如今所知的,也隻有白葡萄酒小姐一個,而且似乎她也是機緣巧合才突破的,所以她的法門,也沒有辦法教給其他人。
沒辦法,隻能等。
外麵那叫什麼鐵駿的大堂官,說了三日之後,便要開始屠鎮,如今,這也算是一天時間過去了?
且先想想,該怎麼應付此事才好!
心裡默默梳理了一番,胡麻才低低籲了口氣,看向了自己的左臂,上麵那黑色的指掌印跡,仍然清晰的存在,如同一個詭異的囚籠:“這裡麵的,就是之前讓我心生恍惚之物?”
“本來計劃著,要靠自己修煉守歲入府的法門,把它逼出來,卻沒想到,竟是轉生者之間的交流,引得它主動出來了,又借了轉生者前輩的手封了它。”
“但隻可惜,也是因為它,差一點壞了大事。”
“……”
心下多少有些疑慮,若不是忽然發現了它,還要幫著自己出手封印,大紅袍留下來的秘密,應該比現在還多,還完整。
但壓下了心底的不快,他也默默想著,雖然封印住了這玩意兒,但大威天公將軍印,還是要修煉的,而且,還要以最大的精力,最快的速度,壯大了神魂,將這東西除掉。
否則,一旦大紅袍靠了最後一口氣留下來的封印鬆動了,這玩意兒跑出去,那麻煩可太大了。
如今自己入了府,後麵的路本就已經明朗了,可以去取胡家的信物,拿了信物,便也可以打開鎮祟府,有了一定底細但這東西,卻是紮在肉上的一根刺。
不拔了它,便什麼都做不了。
而想要將其拔除如今這大威天公將印,便恰是最合適的,也能最快達到目的門徑。
如今迎著外麵的凶險,也要暫時在這裡多留一會,多接觸一下不食牛,同樣也是因為這是不食牛的法,需要從這裡尋得更多的心得。
隻是,入府法門,何其艱難,要從何處開始?
他心裡想著,卻也緩緩吐息,自我感知,隻覺神魂震蕩轟鳴,隻是微微一動,身體倒似感覺到了無邊的壓力……
“神魂太重了。”
他結合著大威天公將軍印上的法門,能夠理解自身狀態。
人有三魂,一魂轉生,一魂守屍,一魂稱因果,但轉生什麼的,在這世道少見,神魂離體,便也往往隻是成了孤魂野鬼。
而這孤魂野鬼,也有不同,若隻是凡人死去,隻是等待消散,偶爾會在頭七之時回魂,留戀生前而已,時間一久,便也悄無聲息的消散。
便若是有冤、有怨、有恨,有執念,或是生前作孽,煞氣滿身,或是秉持正道一腔浩然,卻都可以讓神魂強大,縱是化了鬼,也比一般的鬼要厲害。
更有一些,因為生前行善,或是機緣巧合,或是後世香火供奉,倒是漸漸的有了道行,不僅神魂久而不散,甚至會愈發的強大,成了守家的陰靈,或是食香火的堂上客。
守歲人入府的法門,便是由此而來,若說的直白一些,便是:人修鬼法。
但人修鬼法,不在於鬼法修煉的厲不厲害,而是在於,如何修了鬼法之後,仍是以活人的狀態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按照胡麻的理解,倒可以用四個字很好的形容:
肉身成聖。
……
神魂壯大的方法有很多,有人靠食香火,有的靠邪法祭煉,有的靠吸取太歲血肉裡的一些精氣,但都有一個共同點,神魂越大,肉身越背不動。
便如普通人,若是跑到了神台上,跟著神明享受香火祭拜,怕是也會魂不守舍,糊裡糊塗,這就是不小心沾了東西,已經不可能靠自己的身體來背著神魂了。
負靈人請下堂上客,便要以人燭的方式燃燒自己的命性,也是因為堂上客太重,哪怕隻是一縷降下來,自己也是有可能背不動的。
守歲人也與此相當,所以,修神魂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得一直背得住才行。
“這也難怪妙善仙姑會說,大威天公將軍印太危險了……”
心裡倒民愈發清晰,如今的自己,才隻是入了門,剛吞了幾口陰氣而已,神魂便已重到,這身體都幾乎要抗不住,那若是繼續照了此法修煉,誰知道會出現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