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人,妖人……”
而在石馬鎮子上麵,敲鑼打鼓,抹臉畫皮,一眾妖人出現,傾刻之間,便已使出了各種手段,將衝進了石馬鎮子裡麵的惡鬼將給催枯拉朽般覆滅之時,那位孟家二公子,也明顯的懵了。
他以自身精血為媒,請來的東西,分明已是動了法力,也驅使了那八窟惡鬼,但這等術,已非凡人可敵,如今卻是連個水花也沒有,便失敗了?
在這鎮子裡麵,遊神鼓起,諸般惡鬼,儘數逃散之時,他也忽地清醒了過來,一時間,竟是神色憋屈,滿眼都是血絲。
真要論起來,便是茫然。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不食牛妖人在這鎮子上?
分明便已封了路,信都遞不出去,他們怎麼得到了消息的?
“……”
守歲人不是最擅長感應的門道,他也沒學過孫老爺子那等地聽的本事,但是當那位鐵駿大堂官出發之時,心裡還是驟然一驚,那是一種人在林子裡,察覺到了有猛虎靠近時的感覺。
“既是那群妖人齊齊現身,那料事不明的情況下,在他們手裡吃上幾個虧,也是正常的事情。”
這一拜,本想毀了對方,卻被對方受了下來……
立刻,有七八隻黑糊糊的小鬼,口中喊著號子,吃力的抬著那一把黑黝黝的大刀挪了過來。
而同樣也在此時,胡麻驟然心生感應,抬頭向了周圍看去。
“……”
一時間,他竟有些分不清自己內心裡,究竟是憤怒多一些,還是恐慌更多一些。
可不滿歸不滿,卻也隨著這聲聲怪笑,忽然有人嗚呼連聲,這些聚集在了鎮子口處的妖人,竟是一個個拿起了家夥。
“不食牛妖人聚集於此,甚至還好像是為了某個妖人來的,若能一並除掉,哪怕放眼十姓,也是一件大功啊!”
“給老爺牽馬來……”
肉眼可見得那些交叉錯亂的枝丫,以及地上虯結叢生的藤蔓,在他向前走來之時,竟仿佛生出了自己的生命一般,紛紛的向了兩邊縮去。
“草頭八衰神是我帶過來的,這差事也是我主動接下來的,但如今,陰將軍這意外的寶貝,丟了也就丟了,回去了也不會有人質問我這個,但如今,就連草頭八衰神都毀於一旦……”
“繼續吧!”
他如今也在馬上,卻是忽然向了身前那些吵吵嚷嚷的不食牛門徒,淡淡道:“我隻是來學本事的,也沒貪圖你們不食牛的東西。”
“有人削了這百姓的福份,便由我們來幫他們將這福份補上。”
“……”
“傳我令去!”
他徐徐吐息,看向了那石馬鎮子的方向,隔了二十裡,仿佛也能聽見那裡七嘴八舌,嘻笑怪誕,就連那鎮子上空,都盤聚著那不食牛妖人的妖氣,如同看著一個洶湧怪異的匪窩。
“……”
“不食牛妖人,隻殺不擒,半個不留!”
轉眼間,這虎皮便被撐了起來,活靈活現,便是一隻馬,隻是肚子下麵,卻不是馬蹄子,而是十幾隻黑糊糊的小腿,來回不停的倒著,一點點蹭到了鐵駿大堂官身邊,還伸腦袋蹭他。
而同樣也在這孟家二公子瞠目結舌,從原本那從容鎮定的模樣,變成了如今的臉色灰敗,疑鬼疑神之時,倒是旁邊的鐵駿大堂官,低低的歎了一口氣,道:“孟二公子,倒不必如此著慌。”
如今終於聽得命令到來,立時飛身上馬,口中發出厲嘯,以作回應。
心裡想著,竟是又莫名想到了前一晚上,自己向了那煉製陰將軍的人一拜。
身為守歲門道大堂官,鐵駿手下,例來會設八位小堂官,八位小堂官手底下,又有若乾執事,跑腿,而這一次過來,他卻是直接將手底小堂官帶來了一半。
而同樣也在這時,石馬鎮子裡麵,總壇大宅,身材佝僂的老人,也在點了點頭,向妙善仙姑道:“燈火福會繼續,不會再有人打擾了……”
……難不成,正是因為當時那一拜,害得自己命數被那鎮子裡的妖人給壓住了,所以自己便開始了接連不斷的黴運?
……莫非,正是那國師的門徒,在暗暗算計自己的命數?
他無法不懷疑自己如今在某些方麵出了問題,因為一下子倒黴了起來,諸般事都不利,不順,要麼是自己太蠢,要麼便是暗中中了術,有東西影響著自己。
心間這個念頭篤定,他便也凝神向前看來,隻見自己身前燒著的計時香,還隻差了指甲蓋大小的一點沒有燒完,便自徐徐吐息,慢慢站了起來。
他慢慢起身,身上的鐵甲嘩啦啦作響,小小的身軀,倒隱約有了些挺拔之色。
“我可怎麼向大哥交待?怎麼向老祖宗交待?難道,難道真是我正處於流年不利之時……”
鐵駿大堂官大刀劈虛,坐騎下麵,十幾條黑色的小腿,立時攢動,飛快跑了起來。
驟然低喝:“取我兵器,牽我虎皮癩頭馬來!”
“哈哈,話倒不必說得如此難聽,剛剛我們試了教主一場,他跟師傅當年一樣也是小心眼,於是要特地的過來試試咱們的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