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所落處,竟是發出了熱油滾落的聲音,仿佛這不是血,而是地獄裡的油鍋。
而常人碰著,也確實與碰著了油鍋裡的熱油無異,馬爺剛剛那一下,才撞得腦袋暈淘淘的,滿滿是血。
如今又被這一片片熱油潑到了身上,更是燙的身體起了一片片的水泡,甚至連身子都是一個趔趄,打了一個身心愉悅的響鼻,激動得渾身毛發都顫栗了起來。
“負靈妖法!”
胡麻迎著這詭異的鮮血,也難辨究竟,卻是直迎了上去,神魂激蕩,全身化死:“就算真是熱油又能怎樣?燒開了的熱油,守歲人也敢喝到肚子裡麵去,又怕你這點子東西?”
“嘩啦……”
這一刀卻是更結實,直直的剁在了他的身體上,也明顯感覺自己砍中了,但身前卻又騰騰的冒起了黑煙。
定睛看去,便看到這一刀居然被某個臃腫怪異的大肚子惡鬼擋住了,那孟家公子本也是個俊俏年青的模樣,在這一刻,卻是變得大腹便便,肚子幾乎要比身子大。
這一刀正是砍到了他的肚子上,勁力激蕩,直接將他的肚子,給剖了開來。
可是沒有鮮血湧出,這肚子裡麵,反而一下子伸出了無數隻亂七八糟的手,便要拉扯著胡麻,將他向這肚子裡麵拽去,迷亂間甚至還能看到無數張臉,擠在他的肚子裡麵發笑。
“無頭鬼,大肚鬼?”
胡麻也在這一霎,才忽地意識到,這是使出負靈門道的真本事來著。
這孟家二公子初時倒還想亮出真本事與自己鬥一鬥,但這一吃了虧,便必須要用孟家的本事來兜底……
與自己之前一吃虧就要靠鎮歲書的本事兜底一樣……
但關鍵是,這孟家人的本事,也實在太過邪乎,砍頭不死,剖腹不死,難不成他們通陰孟家的子弟,都是殺不死的?
不信這話,沒有殺不死的人。
手裡的刀結結實實的一橫,然後向了那刀柄上的黑色骨頭吹了一口氣。
滾滾煞氣忽地散發了出去,直將這個大肚子都被剖開的孟家二公子衝得跌跌撞撞向後退去,下一刻,胡麻猛得一步從馬背上搶落,結結實實一腳,踏落地麵,借勢再向前衝。
一招從二爺那裡學來的開山,借了這柄凶刀使了出來。
這一刀劈出,山也要裂開,人也要裂開,就算你真是鬼,也要落個魂飛魄散。
“你敢……”
這位孟家少爺,原本認出了胡麻便是那斬了草頭八衰神之人的一霎,便已怒不可遏,想要殺了胡麻來泄憤。
卻不料,對方一露了身份,反而是自己接連被打,連續靠了養在身上的惡鬼才能活命,如今更是眼見得刀勢襲來,甚至有了性命之威。
那一身膽氣,竟是直接喪了,連一開始,仗著一身武藝與胡麻拚殺的意誌都沒了,隻是想著先趕緊遠離了他手上這把刀的是。
“公子……”
而同樣也在這時,他那貼身大丫鬟,更是心裡一驚,速速的拈起三柱香來,這三柱香本是沒有燒著的,但她在手裡一翻,卻立時冒出了三顆火星,飄起了煙霧來。
剛剛她在旁邊掠陣,自是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早已準備好了,如今三柱香燒了起來,便立時見得陰風嘯嘯,不知藏了多少冤魂,直向胡麻衝來。
“通陰孟家子弟,瞧著也不過如此……”
胡麻迎著陰風,隻是刀身一側,刀上煞氣,便瞬間將這些撲到了身前的冤魂化於無形,森然厲喝聲中,頭頂之上,神魂凝聚,已是現出了法相,其中一隻手裡,赫然握著令牌。
“呯!”
也同樣在這時,林子裡麵,一具沉重的鐵棺材飛了出來,轟隆落地,旋即棺蓋飛起,一具直挺挺的身影,平著雙臂,從棺材裡麵站了出來,身邊伴隨著滾滾冤魂。
竟是向前一衝,便已攔下了被那貼身丫鬟請來的冤魂陰風,猶如一堵黑色的牆也似。
與此同時,胸腔之中,氣流激湧,宛若發出了一聲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吼哮,身後追隨來的陰兵,頓時滾滾蕩蕩,向前直衝了去。
“嗤啦……”
那丫鬟請來的冤魂,也非尋常之物,但被陰將軍身後的鬼影一衝,竟是直接潰散,化作了狂亂的陰風,四下裡亂刮,就連手裡持著三柱香的丫鬟,也是一聲未哼,便已跌飛了出去。
同一時間,伴隨著滾滾陰兵湧向前來,這孟家公子設起來的香案,立在旁邊的旗幡,也儘皆傾倒,香案甚至已經整個破碎,看起來竟如摧枯拉巧一般。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