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也同樣閃過了幾個不同的想法,末了,卻隻是輕輕一歎,向了他們道:“現在,我與不食牛,究竟屬於什麼關係?”
“啊?”
妙善仙姑都怔了怔,似乎沒想到,一起經了這麼種事,胡麻還會問出這麼見外的話來,倒是那位老農,忽然緩步上前,慢慢的向胡麻略欠了欠身,低聲道:“教主。”
“你過了三關十二劫,修成了大威天公將軍印,護佑了燈火福會,退了三千陰兵,甚至還斬了……”
“……你當然便是我們的教主。”
“或者說,是我們的老師。”
“外人見了你,需得稱之為教主,不然便是不敬我不食牛,我們,也可以稱之為賢師,隻為你便是我不食牛門徒等了二十年,指引我們的命定之人。”
“……”
“這樣……”
昨天夜裡,胡麻便已經與不食牛的門人打過照麵,隻是當時形勢危急,不好多說,況且那些妖人,一個個的也沒啥正形,便是自己想到了一些話,也沒機會說出來。
如今看著這位老人,卻是微微沉默,才慢慢道:“那麼,我若好奇不食牛裡的一些事情,你們也不會瞞著我了?”
那位老人,輕輕點了下頭,道:“我們本就尋人解惑,自然不敢再作隱瞞。”
胡麻心裡鬆了口氣,道:“那便走吧!”
昨天夜裡,他與二鍋頭,白葡萄酒小姐,猴兒酒,做了那一番討論,隻覺各種事情,都甚是急迫,各個方麵,也都有著疑點,但若說一件必然要做,也最為重要的事情,便是不食牛。
想搞明白這一切,甚至想要厘順,乃至多了解一些上一代轉生者的秘密,都要從這不食牛下手。
而與他們接觸的這份差事,當然得自己來,雖然這是一群造反的妖人,但自己非但不能疏遠他們,反而要主動的靠近他們才行了。
於是,跟了這位老農,以及妙善仙姑過來,到了那總壇大宅之前,便見原來一進院裡搭著的靈堂都還在,但原本擺在這裡的一口大缸,卻是一下子變成了十口,分彆列在了兩側。
大缸之前,有燒香的痕跡,似乎也是因為前天夜裡,消耗太過,正想辦法養回來。
而進了二進院後,便立時見到,這院子裡尚有另外兩位不食牛門徒,一位是那戲班子的班主,一位是個背著孫女的老頭子,見到胡麻進來,便起身行撫胸之禮。
這世界的禮節,要麼磕頭,要麼揖手,這等撫胸之禮,便顯得尤為古怪,胡麻一見,便也知道,定是轉生者教的。
若在前世,這等禮節也不覺怪異,但出現在了這個世界,卻總是讓人覺得這撫胸禮節有股子邪異的味道。
但他卻也不多說什麼,隻是略略抬頭,看向了這株遮天蔽日般的老榆樹,樹上那些係上去的東西,早已光了,隻剩了最上麵的枝頭,掛著的破甲,官靴,以及那一方印。
站在了樹下,他沉吟半晌,道:“上麵掛著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旁邊的妙善仙姑聞言,欲言又止。
而她身邊,外貌如老農一般的男子,則是慢慢上前,恭敬回答::“爛鐵甲,量山靴,以及……無名印。”
“此皆為上代教主留下來的老物件,沾了法力之物,隻有教主本人,才可使得此物,因此雖然是異寶,但這麼多年過去,我教內門徒,卻無人有福份使用。”
“……”
“是麼?”
胡麻聽著他的話,抬頭看向了這樹上。
那方甲胄,靴子,前天夜裡,便已經出現在自己身上過,隻是,似乎隻是冥冥之中的借力,還不算真的給了自己。
而且,當時自己急於斬殺那位孟家二公子,雖然甲胄上身,靴子上腳,也能感覺到這兩者都有著某種奇妙之處,卻還沒能細細參祥。
至於那印,則是前天夜裡,自己也沒來得及經手,不知有何作用。
如今他也隻是好奇打量著這上麵的三件事物,最終目光卻落在了印上,隱約覺得,三件事物裡,應是以此物最為重要,卻不曉得該以何種形式才能拿到。
正琢磨著,緩步從樹下走過,卻恰在此時,旁邊清風吹來,吹動了樹條,上麵懸的印忽然掉落了下來。
偏巧不巧,竟是恰恰掉進了胡麻手裡。
胡麻微怔,卻也不露出奇怪的表情來,隻是在抬起手來,略一打量,便揣進了自己的袖子裡。
於他而言,這仿佛是非常順手,極為自然的事情,但是落在了旁邊的不食牛門人,尤其是那位大師兄的眼裡,卻是不由得眉眼狠狠跳了跳,看向了樹下,一對深深的腳印,旁邊有蛛網裂痕。
那是前天夜裡,他試圖摘下此印時,被這印的重量壓出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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