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李娃子見了胡麻的反應,都嚇了一跳:“麻子哥氣性這麼大呢?”
要說自己心裡生不生氣,那肯定是生氣的,麻子哥將莊子交給了自己,也等將這周圍幾個村子裡的鄉鄰安危交給了自己,再加上提了紅燈籠巡夜,這是件極體麵的事情。
但是真理教這一過來,便到處遊走,傳教,蠱惑百姓,甚至還指責紅燈娘娘乃是邪祟,不允許他們再巡夜。
他們莊子裡的夥計們,心裡自然是不服氣,嘴上吵過幾回,不過話說回來,動手是真沒有,大概也是雙方層次差得太大,反而動不起手來。
心裡氣是氣的,但一告狀便發現居然沒太多話好說,如今聽胡麻這麼一說,才一下子有些驚覺:“原來不給紅燈娘娘磕頭,罪過就已經這麼大了呀?”
“這事我來處理就行了。”
胡麻則是氣過了,便又坐回來,一邊吃飯,一邊道:“你看一下莊子裡還有多少血食,都給我拿來,再準備一匹快馬。”
李娃子聞言,忙不迭的去準備了,很快拿了三顆血食丸出來。
胡麻走時,給他留了五顆血食丸,權作救命,沒想到又還了三顆回來。
吃過了飯,胡麻便又背上了罰官大刀,吞下兩顆血食丸,然後騎了快馬,徑直向了朱門鎮子趕來。
如今自己靠了自身的純陽底子,前三柱道行,便是不吃血食丸,也能慢慢的養回來,但這第四柱香,卻是命外之命,怕是起碼也得十顆以上的血食丸,才有可能養得充足圓滿。
再考慮到以後與人動手,時時滋養,那需要準備在了身邊的,當然也就更多。
而自己這趟回來,其實並不覺得這所謂青元胡家有多要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取胡家信物,隻是想想也知道,取這信物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一定要做好準備,補充了這四柱道行才行。
如此一來,那搞一批血食在手上,就很要緊了。
但如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又能去哪裡搞?當然得去找紅燈娘娘報銷一下才合理了。
騎了快馬,加了幾鞭子,終於堪堪在天黑之前,趕到了朱門鎮子上來。
遠遠的看去,便見這朱門鎮子上,已是一片壓抑氛圍,家家戶戶都閉了門,熄了燈火,隻在街頭巷尾,有一些紅色的燈籠掛著。
而在鎮子外麵,則是左一隊,右一隊的會中紅香弟子,各自帶了刀槍兵器,於各個路口巡查,遠遠的聽見有馬蹄聲響,便有兩隊人手持兵器迎了上來。
他們迎上來前,胡麻也注意到了他們,倒是心下感慨。
紅燈會可不像一錢教,一心要做大事,連甲胄鹽鐵等物,都掌握在了手裡。
說到底,紅燈會還隻是一個江湖門派,所有的弟子都是身穿布衣,但是如今瞧著這些派了出去的弟子數量,卻是比之前和青衣幫鬥法的時候森嚴多了,也可以看得出形勢之緊。
“來的是什麼人?”
“紅燈會青腰掌櫃胡麻,劉兄弟,咱們見過的。”
“……”
到了跟前,胡麻跳下了馬來,向了其中一個人點頭示意。
他是守歲人,眼力過人,騎馬奔來的過程中,就認出了一位熟人。
但這幾位紅香弟子,卻是他到了跟前,才將他認了出來,忙命身邊人收了刀兵,上來替胡麻抓住了馬籠頭,笑道:“原來是胡大哥,最近少見,怎麼這麼晚來?”
當初胡麻跟著楊弓,在這紅燈會紅香弟子裡,也認識了不少人,還吃過幾次酒的,這也正是其中之一。
胡麻便笑道:“剛從礦上回來,因有要事,才來得晚了,鎮子上怎麼看得這般緊?”
那劉姓紅香擺了擺手,歎道:“還能怎樣,全是那什麼天命將軍鬨的。”
“胡大哥是咱們會裡的掌櫃,不是外人,放他進去吧!”
“……”
說著替胡麻將馬拴在了鎮子外麵柳樹上,也不卸他背上的刀,便放他走了進去。
入了鎮子,胡麻便熟門熟路,徑直向了徐香主的小院裡走了進來,剛推開了門,便見到徐香主正抱著一個衣衫綾亂的女子在石凳子上嘿嘿的笑,生著兩撇胡子的腦袋往懷裡拱。
“啊?”
胡麻這一進來,三個人都驚,徐香主慌忙把她衣服往她腦袋上一撩,遮住了臉,然後推著腰讓她跑回廳裡去了。
“徐叔你這……”
胡麻又尷尬又無語,道:“怎麼不拴門呢?”
徐香主也有些尷尬,詫異道:“我記得我拴了啊……”
胡麻便偷眼向後一看,也是無奈,大概是自己守歲人,勁太大了……
卻說那徐香主,也是反應了過來,上下打量著胡麻,道:“早不早晚不晚的,你怎麼偏挑這時候過來了?”
胡麻一邊轉身,又將門拴上了,一邊道:“礦上安生了,這不得回來跟你說一聲?”
“難道回來的不是時候?”
“……”
“那可就太不是時候了……”
徐香主搖了搖頭,示意胡麻過來坐下,壓低聲音道:“沒看咱鎮子上連燈都不點了?那位真理教的天命將軍,霸道的狠呢,誰知道會不會一言不語,來伐了咱們家紅燈娘娘的廟呢?”
胡麻聽了,都不由一驚:“還想伐廟?這麼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