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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究竟是什麼來曆,他們便如此的想讓我,親手殺掉你?”
同樣也是在此時,坐在了鐵棺之上的胡麻,慢慢的抬眼,看向了那個正從戰陣之中殺了出來的天命將軍鐘本義,看著他所向披靡,其勢難擋,但卻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來。
這人真的一身好本事!
能夠殺穿這片戰陣,能殺得兵馬讓路,異人躲避,便足以說明他這身武力之強悍。
放眼明州,正與他正麵較量的,怕也沒有幾個。
但這有什麼用?
胡麻眯起了眼睛,此人這本事,當然是有的,可若說想要殺他,自己便是不借任何其他的手段,隻靠了守歲門道的本事,也有七成勝他的把握。
若是沒有那明州城裡的法壇,將法力灌入他的體內,又有那官州府君,一力護著他,便是紅燈娘娘,想要殺他,也易如反掌。
至於此時?
隨著他的靠近,“走鬼大捉刀”懷裡抱著的罰官大刀,已是忽地震鳴不已,凶氣四溢。
不是周大同想做什麼,而是罰官大刀生出了感應,已動了殺意。
另外一邊,七姑奶奶都氣得瞪眼,抓起了鞋底子,張阿姑隻是皺著眉頭,可她身後的陰魂鬼祟,卻也已經紛紛生起了氣來,哪怕僅僅是為了拍鎮祟府馬屁,也要容不下他了……
若要簡單形容的話,那所謂的天命將軍,衝殺到了自己身前來,隻是找死而已。
所以,城裡那些遠親,打的什麼主意,最後來這麼一著?
心裡一邊想著,胡麻一邊眯起了眼睛來。
同樣也是在這一霎,他的身後,老陰山位置,忽然有一股子風吹了出來。
風勢甚急,仿佛一直關注著這片戰場的山君前輩,也是終於在此時才看明白了。
於是忙忙的遞來了這個信兒……
“原來如此?”
胡麻頓時目意深沉,冷冷落在了那天命將軍的臉上,忽然就明白了那些人所有的安排。
而在他的目光裡,那天命將軍,已經衝出了戰陣,手裡高興著馬槊,正催著跨下紅毛火牛,衝過最後這一片空地。
人還沒到,身胡麻所在之處,那滾滾陰風與森然威勢,也已經與他身上的氣勢交織在了一起,他身上沾滿了鮮血的外袍,竟也在此時從他的身上碎落。
露出了他穿在裡麵的,一件似革非革,似帛非帛的衣衫。
那看起來隻是一件古怪的衣衫,但在這一刻,受到這戰場殺伐氣,胡麻身邊的陰兵沉重陰氣激蕩,居然生出了不一般的氣機,某一刻,他隻顯得高不可攀,麵容模糊起來。
仿佛他在這一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將某種不屬於他,甚至早在這個世界,消失已久的氣質,重新帶回了這個世界上,俯視萬物。
“呼喇……”
莫名的,就連四大堂官身邊跟著的精怪、妖祟,都被本能攝住,跪了下來。
如今明州各地的壇,還在起著,但壇上的油燈,卻同時變得黯淡無光,身邊燒著的香,也不約而同,皆在此時燒成一個形狀。
三香齊短,香灰凝而不斷,齊齊向前彎出,如同磕頭。
法壇過衰,極凶之相!
而胡麻看向了那天命將軍,臉色也已變得陰沉如水:“所以你們用來對付我的,便是這張皮?”
……
……
“事已成了!”
而在如今的明州,見到那天命將軍,已經殺到了四大堂官的麵前,主壇之人,便已經鬆了口氣,甚至看也懶得看,隻是低聲自語:
“當年的轉生邪祟,幾乎咒殺了所有皇族血脈,但反而一些流落民間,不受皇族氣運庇佑的野種活了下來,甚至因為皇帝血脈斷的太快,倒有殘留氣運,借了血脈,附著在了這些人身上。”
“他們不論身世家境,有無本事,每一個都是天生的天命。”
“尋著了這血脈,再披上了那張皮縫製出來的衣服,那他便有一瞬,就是皇帝。”
“鎮祟府是朝廷重器,擊金鐧是先皇所賜。”
“你這無知小兒,認識到了擊金鐧神威,便欲拒為己有,隻可惜,你能認識到此鐧的厲害,卻不知道,再厲害,也天生受製。”
“如今那天命將軍已至你身前,你若向他出手,便是大逆不道,鎮祟擊金鐧都會反鎮於伱,你若不向他出手,便需向他磕頭,而磕了這個頭……”
“你這威風,氣運,也就被他壓住了,又如何還能擔得起鎮祟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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