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局真小,什麼叫混進來怎麼辦?這根本就是咱們發起來的……
胡麻心裡冷笑著,倒也瞧了出來,這兩人似乎不是過來找麻煩的,心底略鬆。
但對於他們提起來的這個話題,卻也不敢大意,森然冷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
“邪祟?”
“嗬嗬,難道那成了仙的嚴家老太爺,就不是邪祟了?”
“這邪祟躲在瓜州府城裡麵,放蛤蟆蠱害人,煉仙氣兒續命,沒人管,沒人問,於是我鎮祟府的捉刀就過來了,鎮祟府勢微,連嚴家都不將我們放在眼裡。”
“於是我家少爺,大開府門,隻信這世間公道事,自有公道人,他信對了,確實引來了各路江湖異人來幫我的忙。”
愈是說著,聲音裡怨氣愈重,忽地聲音一提:“但你們呢?”
“那嚴家老太爺躲起來害人時,你們十姓人家不出麵,我們鎮祟府才剛辦了事,伸了冤,你們倒跑到了我麵前來說什麼邪祟不邪祟?那你們倒是說說邪祟究竟在哪裡?”
“或者說,你們乾脆直言,說我們鎮祟府與邪祟勾連一氣好了……”
“……”
這話是他從一開始就想好的,暗地裡也是獨自排練過,這會子一說出來,當然理直氣壯,咄咄逼人。
“啊這……”
那兩人似乎也沒想到胡麻會這樣講,卻是都怔了一怔,趙三義表情都有些尷尬,道:“堂官大人,你這話也太重了。”
“與那邪祟勾結的可能誰都有,惟獨鎮祟胡家怎麼可能?”
“我寧願相信我們趙家勾結,也不會懷疑胡家啊……”
“況且,便是胡家門下真有邪祟,也不可能一晚上時間全湊到這裡嘛,真要說那邪祟的動靜,倒也不是沒有,其實便在這幾天裡,西山道瓦州一帶,才真有可能是邪祟出沒,短短幾天時間裡,惹得鬼神不寧,幾大世族覆滅,各路草頭王殺得你死我活……”
“這會子,各家的目光都往那裡瞧呢,擔心是邪祟鬨事,我們也隻是提醒伱,彆被那種東西混進來。”
“……”
‘果然,鎮祟府這個名字好用的很……’
胡麻倒是微微眯起了眼睛,這兩人的反應,卻也與山君前輩之前說的對上了。
鎮祟府本就是清洗那些邪祟出身,也是天下頭一個乾淨的名號。
身份越高,對鎮祟府越了解的人,越是深信胡家絕不會與邪祟有什麼牽連。
早先自己的打算,若不是有這一基礎,還真不好實行。
不過他們說的西山道瓦州,又是什麼鬼……
等等,自己給了地瓜燒的名單,好像就是在那裡啊……
不會吧?
心裡莫名的一驚,忙勸著自己,地瓜燒應該沒有這麼猛,緩了一下,才點了下頭,放緩了口緩,道:
“二位貴人過來便是為了給鎮祟府提這個醒的?”
說著話,態度上已是為這事畫了一個句號,但對麵的二人,卻微微沉默了一下,頭戴紅冠的公雞趙三義微微沉凝,道:“這話隻是順嘴提個醒而已。”
“實不相瞞,我們是為彆的事情過來的。”
“……”
胡麻微微一怔,抬起頭來看他們,便聽那陳阿寶道:“而且一開始我們想見的也不是你。”
“隻是因為我們知道這瓜州府城的底子,以為你這麼一個小捉刀沒啥用,最後肯定是那胡家的老兄親自出手,結果沒想到我們看差了……”
“鎮祟胡家的本事,果然不是我們這等十姓裡的混子人家可以……”
“……”
“可以了可以了……”
趙三義忙截下了陳阿寶的話,轉頭看向胡麻,調整了一下,才將自己剛剛那副凝重的表情找了回來,鄭重道:“直接往明州去,不太方便,那裡有我們不想見的人,隻有請你遞信了。”
“想來你既為走鬼大捉刀,也信得過。”
胡麻微不可察的點頭,捉刀大堂官的位子,非同小可,便於十姓人家,也僅次於本家嫡長子。
可以說,比起那些旁係的,更能代表本家的人,自然有資格遞信兒。
“呼……”
趙三義輕呼了一口氣,才慢慢道:“明年七月半,便是十姓重聚石亭之時,胡家已經二十年不露麵,但如今鎮祟府既開,那位世兄想必也會過來,替我轉告他,小心通陰孟家。”
“?”
胡麻聽著,都不由怔了怔,還以為他們這麼鄭重,是為了說什麼,如今卻有些可笑。
這滿天下的,還有幾個不知道胡家與孟家有深仇大怨的?
小心不小心,還用你們說?
麵上帶著客氣,淡淡道:“我會轉告,但這話……”
“我還沒說呢,你轉告什麼呀?”
但這話倒是被那趙三義打斷了,他也走近了幾步,才低聲道:“我要讓你提醒他的是,那位在明州斬了親戚,開了鎮祟府門,一直盼著胡家回到石亭的孟家,當然不會再找他麻煩……”
“當然,這次瓜州的動靜鬨得這麼大,倒是有可能讓孟家重新估量胡家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