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重大,你可千萬莫要輕舉妄動!”
“這不是你一人之事,我再特麼不靠譜,也不能看你這個小兄弟一人進去拚命,所以你耐心留在此地,不要隨意走動,等我先上去,與其他人商議一番,畢竟你是肉身走陰陽,上來下去的麻煩,我是陰魂下來,上去下來也隻是一眨眼的事兒……”
“……”
也不知道胡麻那番話,給二鍋頭帶來了什麼樣的觸動,把這老爺們感動的稀裡嘩啦。
他沒有多作耽擱,叮囑了胡麻之後,便抬手將周圍的香收了起來。
迎著站在了宅子外麵等候的神手趙家趙三義,與降頭陳家陳阿寶,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微一點頭,便自飄到了村落外麵。
大袖一揮,霎那之間,周圍陰風浩蕩,人已消失。
他急著回去,連平時的遮掩都沒顧上,陰魂蕩開,離陰返陽,猶如神技,連身邊被影響到的陰風裡,都帶著淡淡紫意。
“果然高明啊……”
神手趙與降頭陳兩個,察覺到了他這返陽手段裡的些許紫氣,略略點頭,對視一眼,雙雙回到了院落之中。
而在此時,胡麻也正吃下了一小塊血太歲,慢慢的行功,恢複道行。
他肉身走陰陽,在下麵每多呆一刻,這身道行便要削減一分,但在這陰府間的活人村落裡,卻可以稍作歇息,恢複道行。
“堂官大人在我們這裡歇腳,也是客。”
而神手趙家趙三義,見二鍋頭走了,隻留了胡麻在這裡隻當他是在等命令,便也沒了與他商議大事的想法。
倒是一看胡麻在吃血太歲恢複道行,甚至都不是做成了血食丸的,便也有些同情似的,轉回屋子裡,取了一隻匣子出來。
這一打開,便見裡麵居然放著數顆紫紋血食丸,瞧著像是金絲太歲,但紋絡卻又並非金色,而是絲縷紫氣。
笑道:“莫要客氣,服用這些血食丸吧,道行恢複快些,還挺抗餓。”
“……”
胡麻睜開眼睛一看,心裡倒有些驚訝。
那紫太歲,又或是“仙氣兒”,何其重要,最關鍵是危險,自己見過的吃了這玩意兒的,除了二鍋頭,就沒有一個不瘋的。
但如今瞧這神手趙家的手筆,如此嫻熟,竟是非但自己常吃,甚至還可以拿了這玩意兒出來待客了?
當然,他也看得出來,趙三義說的不假,這血食丸還是以金絲太歲為主,隻是沾了一縷紫氣,並不算真的“仙丸”。
“彆嫌棄就好,這還不是真正的仙丸,隻是沾了點紫太歲氣息罷了。”
神手趙家趙三義笑道:“老兄你也是鎮祟府大捉刀,與胡家少爺這麼親近,沒吃過?”
“確實沒有。”
胡麻拈起了一顆,細細打量,歎道:“這等稀罕玩意兒,不僅我沒吃過,大概胡家少爺也沒吃過的……”
降頭陳家陳阿寶恰好從旁邊飄了過去,冷幽幽扔下一句:“他吃過的。”
“?”
胡麻都沒反應過來,她這口氣咋這麼確定?
趙三義也同情的看了胡麻一眼,道:“胡家不該缺這玩意兒才是,怎麼對你卻這麼小氣?”
不知想到了什麼,低聲笑道:“老兄,要不要考慮到我們神手趙家來幫忙?”
“反正守歲人可以表演胸口碎大石,進了把戲門也好討生活……”
“……”
“?”
胡麻都有點沒搞明白他腦回路,自己堂堂走鬼本家,跑你把戲門裡去乾什麼?
話說,自己對外的身份也是走鬼捉刀大堂官呢,伱這屬不屬於直接到咱鎮祟胡家來挖人了?
但看得出來,這趙三義也是在說笑,便簡單聊了幾句。
麵對著這盒子血食丸,胡麻也是沉吟良久,才拈起一顆,慢慢吃了下去,早先他吃青的白的紅的金絲的,甚至連黑的都吃過,都不曾有這麼猶豫,但因為實在是見到過那些冒然接觸紫太歲之人的下場,不太放心,吃下的同時,便敬惕著,不行就吐出來。
卻不料真的隻覺一身道行,滾滾恢複,血脈之中,也都暖洋洋的。
不過因為這一顆血食丸上麵,沾的紫氣太少,倒是察覺不到對本命靈廟的好處。
但察覺到了道行在恢複,也就放了心,一邊等二鍋頭的信兒,一邊默默的考慮著各種細節問題。
如今他最關心的,卻還是是否能夠將鎮祟府引入陰府的問題,理論上,自己身在何處,隻要按著鎮歲書上的法子,召喚了金甲力士,便可以命他們將鎮祟府擊金鐧,送到自己手裡來,但畢竟這裡不是陽間,而是陰府之中,要考慮到出現意外的可能。
隻是,該如何嘗試一番?
“喲,才這一會子功夫便神足意滿,看來你這法門不賴啊……”
同樣也在胡麻想著時,那神手趙家的公子,在這村子裡溜噠了一圈,百無聊賴的樣子,見胡麻停了行功,便又湊了過來。
胡麻隻是捉刀大堂官,身份上終不如他,他便也沒那麼在意,問也不問,便大咧咧在胡麻旁邊坐了下來。
忽然向著胡麻笑了笑,擠了擠眼睛:“喝盅?”
胡麻怔了怔:“嗯?”
“左右也是閒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