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井前輩被貴人張家囚困,受了很多罪,甚至是……侮辱!”
“……”
他儘可能以平穩的語調清晰的字句,極快的將這一切,講了一遍,然後聲音已是愈發的深沉,暗蘊怒火:
“人間氣運已變,貴人張倒台在即,龍井先生為這世間準備了七枝箭,還有五枝不曾射出,如今張家已經害怕,通陰孟家卻要插手替張家接下這份因果……”
“降神台已經造成,能有其一,便有其二。”
“孟家隨時可以將此台重新打造,抓來任何一位轉生者,便可將我等照出。”
“最重要的是,孟家所倚仗者,不過是那位老祖宗,但是,如今它,顧不上我們了……”
“所以……”
他說到這裡,看著即將燃燒完畢的黃色符紙,慢慢道:“諸位,該動手了。”
……
……
“嗖!”
同樣也在胡麻這一番話說完之際,他腳下宅基,已經被孟家驅鬼,拆了大半,而降神台上,龍井先生不是一個囉嗦的人。
見胡麻不走,便也真正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前那稻草人之上,沾滿了鮮血的衣袍,卻自立得筆挺,眉頭緊皺,鄭重的向著第三道符箭,拜了下去。
“轟隆!”
他這一箭,貫穿陰陽,直飛向人間,飛向了北方上京。
而在這古老且龐大的京都之中,有著一座二十年前,便已經被人封起來的皇宮大院,如今已是生滿了野草,到處都是傾倒的枯骨與遊蕩的冤魂。
這一箭,徑直穿過了皇宮大院,直指那承天殿,指向了那個被無數鐵鏈纏住,貼滿了十姓名諱寫就的白符的椅子……
……那是龍椅!
隻有天命所歸之人,才能坐上去的龍椅。
“嗤!”
第三箭落處,椅上白符忽然同時開始燃燒,鐵鏈嘩啦啦散落了下來,重見天日。
於此一瞬,萬裡轟鳴,天上陰雲聚散,仿若有龍吟自地底而鳴。
“不好……”
這世間各處,哪怕被氣運壓著,也早已輪不到那夷朝殘留的府衙說話,早就已經被各路世族豪門,以及草頭王把持。
隻是這些害地為王的草頭王,雖然不乏兵強馬壯,糧草充足之輩,但卻都做出了同樣的選擇,那便是暫時割據一地,窩在一處,等待時勢,不敢爭這天下。
他們自己都很難形容的明白,隻是隱約覺得,好像頭頂上一直有什麼東西壓著的感覺。
無形之中,又有某種東西窺視,使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也不是沒人找能人異士算命,而結果,也往往隻是時機未到,潛龍勿用。
可在這一刻,那天下各路草頭王,或是於夢中驚醒,或是忽然之間,風吹大旗。
一時震驚,拍案而已,隻覺頭頂之上的壓力,竟是莫名的鬆快了。
“孟家老祖宗,暫時顧不上我們了?”
“他娘的,也就是說,孟家但凡騰出手來,抓著咱們一個,便能揪出所有?”
“龍井先生真牛批……”
“他媽的,這綠茶好歹也是咱們的人,怎麼能被貴人張家欺負成這樣?老子不同意!”
“……”
而在這個世界的更深處,那些躲藏在了這人間,身份各異,區域各異的轉生者,也同樣在聽完了胡麻的話後,沉默了一霎,緊接著,便忽然響起了各種各樣的驚呼,與振奮。
“老白乾不愧是到處搞事的轉生者第一傻大膽啊……”
而在明州,落腳於此的紅葡萄酒小姐,安靜的聽完了那些話,微微閉起了雙目。
身邊,是一個穿著黑袍,懷裡抱著刀的年輕人,低聲道:“那這意思是……”
“十姓皆有可怕的地方……”
紅葡萄酒小姐慢慢的道:“若論起來,最為可怕的,便是孟家,勢力遍布大半個天下,四下裡都有效忠於他們的府君,各路草頭王,更不知有多少是他們養出來的。”
“但同樣的,孟家是磕頭磕出來的,一旦他們家的老祖宗,暫時顧不上彆人,那孟家便又是最弱小的……”
“最弱小的孟家,卻正在威脅所有的轉生者,你說,該怎麼辦?”
“……”
旁邊抱了刀的年輕人,漸漸睜大了眼睛,甚至興奮的發抖:“終於……可以了?”
“是呢!”
紅葡萄酒小姐臉上的微笑,已隱約變得森然,甚至有種瘋狂之色在眼底湧動著:“向各路轉生者傳信立時出手,與孟家,好生做上一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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