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太傲慢了……”
“你們對胡家出手,前提是因為胡家一直挨打,甚至沒有對孟家還手的能力!”
“但彆忘了,胡家是有這股子狠勁的!”
“在你們眼裡,這許是兩敗俱傷,讓其他人撿了便宜的危機,但在胡家眼裡,這是終於能把你們孟家拉到賭桌上的機會!”
相信這孟家世伯與孟家嬸嬸,已經聽明白了自己的話,胡麻便也沒有必要過多詢問了。
通陰孟家,底子太厚,根基也深,想要扳倒孟家,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如今這兩位,倒是給自己一份驚喜,讓自己心裡生出了期待。
他從二爺的屋子裡尋摸了一番,找到了一個他喝酒剩下的酒壇子,這還是胡麻頭一年回寨子裡時給他帶的酒。
如今酒喝光了,壇子便讓他用來醃了鹹菜,胡麻倒掉了鹹菜,用香灰撲底,又在壇子上麵畫了胡家的枷咒,然後將孟家大老爺放進了壇子裡麵封好,收押,交給了小紅棠抱著。
而這位孟家大娘子,則是安排到了一個離寨子不遠的山穀之中,打獵之人住的小木屋裡,並計劃讓周大同過來看著她。
……算了,還是讓李娃子來吧!
做完了這些,才趁了夜色,領著小紅棠,緩緩向寨子裡麵走來。
心裡則是一點一點的琢磨著從孟家人嘴裡掏出來的話:當年的十姓,在坐視都夷垮台之後,究竟做了什麼?
封輪回,斬人魈,祭三屍,拆生橋,毀鬼門……
這些,都是十姓為升仙做的準備?
那麼,胡家人又在這場升仙大計裡麵,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
真如孟家所言,兩家之所以結仇,隻是胡家為了獨占鼇頭?
其實論起來自己對胡家人的了解,並不多,原身的父親,爺爺,全都一無所知,不確定他們也是否會沉迷於這個“成仙”之事,但是自己了解婆婆啊……
她這樣一個心善到甚有時候會顯得有些迂腐的人,難道也會想著成仙?
思緒一時無法厘清,正想著,倒是聽到了旁邊深林子裡的幽影裡,響起了一聲歎,一個坐在了樹樁子上的模糊身影,靜靜的看著他。
胡麻轉過身去,深揖了一禮,笑道:“前輩,正想著怎麼這麼久的功夫,一直沒見到前輩,還有些事情要問你,這祭山的事,寨子裡已經在準備了,不知前輩可有講究?”
“要不要給你燒倆紙人過來伺候?”
“……”
“把你心裡那點子齷齪想法丟了去……”
山君前輩歎了一聲,道:“紙人是安撫地府陰魂用的,於我無用。”
胡麻忙道:“我記下了,那前輩可是有其他講究的?我去與寨子裡的人講,總是要把這次祭禮辦得漂漂亮亮。”
“胡家起勢了啊……”
山君不愛搭理他,隻是幽幽一聲歎,道:“剛剛被你關起來的人,有一身貴氣,絕非尋常女子。”
“那當然。”
胡麻笑道:“那位可是孟……”
“莫講。”
山君前輩阻止了他,道:“我也不想有幾十路府君,一起過來與我為難,這江湖事,朝堂事,更是與我無關,所以我不關心被你關起來的是誰,甚至連伱審他們的時候,都要躲得遠遠的。”
“我隻是看到了胡家如今氣運裹身,心間感慨,來見見你而已。”
“……”
胡麻能感覺到山君前輩心情的複雜,便也微一沉吟,忽然道:“前輩,胡家福薄,有人借了這個機會,要與我胡家賭命。”
山君前輩聽著,沉默良久,輕聲道:“胡家確實福薄,比之凡夫俗子,尚有不如。”
“這世間有門道,有惡鬼,有府君,但也有些超出了門道層麵的東西,便如因果報應,三災八難,若真有人借了這些東西對付胡家,你確實要小心。”
“當然,引動了這些東西的人,自己也會付出很大代價,也就是了。”
“……”
胡麻點了下頭,道:“但血海深仇,婆婆還在受苦,若有機會扳倒孟家,我不想退。”
“你們胡家人硬著脖子做狠心事,何時退過了?”
山君聞言,卻是苦笑了一聲,道:“我也知道你心思難定更勸不得你,況且這些事情,其實都與我無關,你胡家的人情,我已經還了。”
“但是……”
“……”
他也微微一頓,輕聲道:“我也始終覺得古怪,胡家先人,已經做了這麼多的事,似乎不該留下這麼大一個命門出來。”
“胡家福薄,十姓皆知,但也因此,十姓皆覺得自己隨時可以鉗製胡家,就連孟家向你出手,都要時刻小心,怕你們破罐子破摔,真個把鎮祟府給毀了,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