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首十門,算法無窮,變化多端。
想要害人,根本不必露麵,遠遠的算好方位,燒一柱香即可。
但對於被這法算了的人,則需要反應過來之後,立時離開原來的方位,便不受其害。
說到底,也是因為害首一門,本不適合用來鬥法,這種術法,多是以對方的家宅為方位,用來魘勝害人的。
而胡麻一手托著馬車及棺木,一手領了小紅棠,傾刻之間,走出了四五裡地,卻仍發現道行不停削減,便意識到,對方本事極大,這一處“虧”字位,覆蓋極廣。
心下立時決斷,便將手裡托著的馬車與棺木往地上一放,然後向周四小姐與妙善仙姑道:“有人在暗中使壞,你們在這裡替我看好,莫亂動。”
說著話時,大袖一揮,二十四道法旗落下,將棺木與眾人皆圍在了裡麵。
自己則是深呼一口氣,讓自己整個人保持清明,定睛一掃,便確定了地方,量天靴出現在了腳下,飛快趕去。
常人被害首門裡的法害了,通常都是隻能躲,根本沒有反擊之法。
而若是同樣也擅長害首門道本事的,則是可以算出對方的位置,甚至連消帶打,再去給他燒一柱香,使得虧發易勢。
胡麻對害首門道有些了解,卻不懂算法,但他卻有著守歲與走鬼二門裡的本事應對。
先是起了走鬼壇,壓住這一地風水,可以讓對方的手段,不那麼容易影響到人。
不過,想要徹底壓住,還是不可能的,害首克走鬼,不是白說的話。
保住了這邊的人,便讓自己身心通明,借走鬼之法觀氣,既然這裡處於“虧”字位,那必然有另外一處地方處於“發”字,地氣蒸騰不已。
通過觀氣,便可知道對方身在何處,大步趕去,便大局已定。
害首門裡的被守歲近了身,這條命就沒了九成九。
這段時間以來,胡麻本就是鬱氣深種,如今突逢此變,早已神色陰冷,腳下量天靴靈光一閃,身邊便已是風色景物飛快後退,轉瞬間已經搶出了十幾裡外。
頭頂之上,沒了烏雲遮擋,月光下便赫然見到一片荒丘旁邊,正蹲著一道身影,在那裡燒著香呢!
“你是何人,為何害我?”
胡麻口中沉喝,聲音裡便已帶了五雷金蟾吼的功夫,震得四下裡空氣一陣發麻。
喝聲中,雙足在地上踏出大坑,劈手向前抓去,勢沉力重,就連對方身前正燒著的香,也忽然之間,被吹得七綾八歪。
“嗯?”
那蹲著的人影,微微歪頭,竟不害怕,臉上露出了一個輕蔑而古怪的笑容,手腳並用,向了旁邊一爬,身形頓時消失不見。
“隱字位?”
胡麻見對方就這麼活生生的消失在眼前,便也看出了對方本事之大,竟是在自己出手之時,早算出了隱字方位,一步踏出,便消失在了自己視野,實在罕見。
於是身勢收住,抬足一頓,巨力震地,方圓幾十丈內,土壤湧翻,發了地震一般。
那遁入了隱字門裡的人被震飛了出來,但居然一點也不狼狽,反而借勢跳到了空中,拍手笑道:“這小子好凶,難怪能被大羅法教選中,過來跟咱們玩這一把子無間道……”
說著話時,已是身體倒翻,雙手劃圓。
“什麼?”
胡麻也是聽到了他聲音的一霎,突地臉色大變。
卻也同樣在此時,忽然之間,遠處刮來了一陣狂風,此風如此之烈,竟是吹得胡麻都眯起了眼睛,竟感覺不弱於在枉死城前麵對了孟家那凶兵鬼將之勢。
而在狂風儘頭,則已隱約出現了一道窕窈身影,隻見她穿著淡色衣衫,靜靜向前走來,在風勢達到了極致之時,忽地身形一閃,竟是突兀至極,出現在了胡麻的身前,纖手向著臉上蓋落。
“上橋?”
胡麻察覺到了厲害,雙足踏定,翻手便是一式大摔碑手砸出,與對方硬生生交手一次。
但對方迎著自己守歲人勢大力沉的一擊,竟是沒有並分慌亂,隻是輕飄飄借勢退後,慢慢從袖子裡扯出了一根紅線,張嘴咬住。
而後手掌翻繞,傾刻之間,便將這紅線勾連錯落,形成了一個隱約的長條形狀,尾指在這線上,輕輕一勾。
嗡!
這動靜極小,但胡麻腳下,卻頓時泥土陷落,而後無形的悲號聲音響起,兩條巨大的手臂,穿過了土壤,分彆抓到了胡麻的雙腿之上,陰氣灌入骨髓,赫然便是刑魂門道裡麵的手段。
而那害首門道裡的人,則借了機會,身形翻轉,身形變幻,飛快繞著胡麻走了一圈,黑紅黃綠各色燈籠,便輕飄飄懸掛在了胡麻的周圍。
“你們究竟是誰?”
胡麻察覺到了厲害,便也毫不猶豫,身軀一抖,法出法相,大威天公將軍虛影,頂天立地,震蕩四方。
“我們是來取回自己自己東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