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分界!
一陣微風拂過,胡麻醒了過來,卻隻覺陽光灑在陽上,微微騷癢,周圍一片清幽。
再轉頭看那小小神龕,破敗矮小,容不下一拳,就更看不到什麼鶯鶯燕燕,以及能容人進去的大殿了。
但是摸摸自己懷裡,那封信卻真個已經送了出去,而燒刀子一一提醒了的自己的事情,也同樣曆曆在目,就仿佛兩人剛剛分開。
低低一歎,倒不知該輕鬆,還是沉重。
沉重的是,聽了這位燒刀子一講,總算是明白了那晚上找過來的東西遠沒有那麼簡單,自己還以為這走鬼人的香陣厲害,卻原來是那玩意兒也有著一定的規律,愈發的不好躲。
但放鬆的則是,果然,找到了組織,好辦事。
想著他們的囑咐,也不由暗自歎著“白葡萄酒小姐的信裡究竟有什麼,竟讓他們如此的鄭重?”
本來以為,自己過來了,可能隻是得到一些安州轉生者組織的情報幫助,或是隨手幫個小幫,但對方這倒像是一下子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似的。
甚至,對方願意讓自己直接去紅葡萄酒小姐那裡,一下子便將對方現實裡的身份泄露。
對轉生者來說,曝露身份,這是多大的麵子,在明州,地瓜燒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與她合作的另外三個人是誰呢!
低低歎著,也想起了在剛剛那黃粱術裡,燒刀子很嚴肅的告訴自己的事情“役鬼索命,無常勾魂,七天之內,沒有人可以逃得過去。”
“法術還有破法,但這東西沒有,這已經不是什麼人施展出來的法門了,隻要被這東西盯上,便隻有被帶走這一個可能。”
“但也巧了,整個安州,惟一能解這東西的,便是紅葡萄酒小姐。”
“可是她雖然同意了幫忙,卻也不是直接上門就那麼簡單的,我需要跟你討論出一個方法來,讓你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找她,也不會惹得旁人生出疑心來。”
“……”
對這一點,胡麻非常理解,立刻點了點頭,認真聽對方怎麼做。
“你自明州來,在安州舉目無親,紅葡萄酒小姐也是一個深居簡出的人,除了偶爾出去逮豬,伱們按理說沒有道理相識,她更沒有道理幫著你解決遇到的麻煩事情。”
“但隻要我們好生策劃,總能讓你們的相識相見變得合理。”
“所以,先請老白乾兄弟說一下你惹著這東西的原因與過程吧,再瞧瞧該怎麼辦。”
“……”
胡麻也認可他的話,便微一沉吟,將自己護送香丫頭過來的事情說了,這其實也會一定程度上漏自己的底,但如今自不能如此小心。
不過,這般講述了一番,倒發現燒刀子對自己在明州的事情全不在意,甚至香丫頭的身份也沒怎麼打聽,倒是聽到了自己在東昌府與平南道上的妖人交過手時,眼睛一下子亮了。
“你宰了那幾個人?”
“可有憑證?”
“……”
胡麻立刻道“有的。”
燒刀子便也拊掌大笑起來“這就好辦了,你直接上門去找紅葡萄酒小姐即可,按規矩來,便不會有什麼風險。”
胡麻聽著,忙道“什麼規矩?”
燒刀子卻是笑了起來,道“江湖上的規矩。”
說完了這些,他便給了胡麻一件東西,指了一個地點,又交待了一些事,便讓胡麻出來。
一陣微風出來,胡麻便已醒了過來,隻覺得這一場交談,如真似幻,當真神奇,不過他也知道要緊,不及細想,快步去準備。
先作忙忙奔走狀,到了幾個地方,胡亂打聽了一些事情,又到了城裡某個點了紅燈籠的館子裡麵,用暗號與老板娘說了幾句,拿到了一份東西。
一應俱全,戲也足了,胡麻這才回到了客棧,接上了香丫頭,便結了房錢,牽上了兩匹馬離開。
見胡麻如此急迫,香丫頭也緊張了起來,道“公子,我們去哪裡呀?”
“我研究了兩天,想將你送回靈壽府,心裡隻是沒個好主意。”
胡麻心裡已經定好了劇本,便也是一臉憂色,道“如今,也隻能去城外搏上一搏了。”
“啊?”
香丫頭頓時有些擔心“你是要與三哥哥交手嗎?”
“他……他很厲害的。”
“……”
“就因為他厲害,所以才要搏上一搏。”
胡麻苦笑道“當然不是跟他鬥,是先去搏個機會。”
一邊說著,一邊牽了馬出城,到了城外才騎上,快馬加鞭,向了一個地方趕來。
經過了幾日連續的奔波,他們騎馬倒都騎的挺像個樣子了。
不過這騎馬快跑,卻也隻跑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已遠離了安州府城,沿路上隻見得田裡莊稼齊整,遠處青山碧水,風景甚是不錯。
但胡麻看到了前方一個很大的鎮子,卻又不進去,而是調頭轉向北邊。
很快便已進了山間小路,馬也慢了下來,卻是越走越慌,周圍荒草萋萋,還遇著了一片荒墳,但仍是不停,繼續向前走,終於來到一片林子前,隻見那邊樹上,到處綁著紅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