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燕鐸親自來了一趟,十分體貼的詢問沈立禾兄弟,他們晚上是否能提起精神參加慶功宴。
沈立禾這才放下一顆心,看樣子這事穩了。
“千戶大人盛情,小民不勝感激!”
“立禾實在無需這般客氣,回京後我們就要一起在拱衛司共事了。
我看,我年長你十餘歲,不若你跟立柘都稱我一聲大哥,這樣更覺親近。
彆再千戶來千戶去的,聽著平白疏遠了。”
一直公事公辦的人,突然對他們顯示出親近之意。
這對沈立禾來說,是個非常好的訊號。
沈立禾一臉的誠惶誠恐,心裡卻在直呼‘統兒快幫我想詞!我沒文化,他給我玩文的!我該怎麼說才顯得有素質?’
係統‘他知道你沒讀過書,你怎麼回他,都沒事。他知道你沒素質,不會嘲笑你的。’
沈立禾卻不肯輕易露怯,想不出推諉的套詞,就直接應下燕鐸的提議。
“那立禾恭敬不如從命,鬥膽叫您一聲大哥。”
沈立柘也乖巧地叫了一聲,“大哥。”
“好好好!”燕鐸一臉欣慰,“大哥是個武人,平生最愛和爽利的人打交道!扭扭捏捏反覺失了本性。”
這話倒是真的,隻不過燕鐸過於自謙了些。
他雖是武官,但跟粗枝大葉的武人沒有半點相似的影子。
燕鐸是個再心細不過的武官,辦差時能嚴肅的像是去抄家。他扮白臉更具震懾力,朱新扮紅臉從中斡旋,倆人默契十足。
但這並不代表燕鐸不通人情世故,要與人論交情時,他也是千人千麵。
“咱們雖然差著歲數,但剛見麵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小子對答很機靈,膽識也過人,大哥我相見恨晚啊。
晚上,我於鎮上的慶豐樓設宴,既是提前為你們兩兄弟的前途慶祝,也是為我們結識一場喝一杯。”
沈立禾也上道,“這次大哥破費了,回頭到京上我們兄弟定要回請!大哥到時可不能推脫事忙,不來赴約啊?”
這話很合燕鐸的心意,他舉薦人,可不是打算用過就丟的。
沈立禾兩兄弟進了拱衛司勢必能有一席之地,跟這樣的人脈常來常往,好處都是能看得見的。
“成!就這麼說定了!”
等燕鐸走後,沈立禾才鬆懈下一口氣,社交真累!
“哥,咱晚上去了,還回這睡嗎?”
“你想回嗎?”
沈立柘語氣十分肯定,“我想回家,不想在這待著。”
沈立禾揉揉弟弟的腦袋,看來這幾天小老弟心裡也受委屈了。
這短短幾天,弟弟跟著他蹲了一晚單間,又被喂了三天野菜,沈立禾自己都覺得清減了,更彆提沈立柘一個才十三四歲的孩子。
“成,咱們到那就吃,吃飽了就早點回家,開心嗎?”
那必須開心啊!
到了晚上,兄弟倆和剛認的大哥,直接走著去了慶豐樓。
不遠,也就一條街的距離。
當然燕鐸好歹也是個千戶,不至於出去吃席,都不叫上自己的手下人。
於是烏泱泱的十六七個人,一起進了慶豐樓。
進門後,沈立禾忽然發現,這全鎮最大的酒樓,今天竟然店裡沒一個客人!
在沈立禾對慶豐樓的經營狀況胡猜亂想的時候,他家是不是要倒閉了?還是廚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