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立禾跨進家門,十分平靜的跟拱衛司的人打了個招呼。
沈家現在還住著四個拱衛司的人,就住沈立禾跟沈立柘的屋子。
前些日子燕鐸派人來搜家,著實給了村裡人一些震撼。
十幾號人騎著馬,三更半夜,隨機挑一個幸運家庭給他們帶路。
一下就挑中了南河村的村長家,也是沈立禾的親小叔。
村長小叔半夜被薅起來,看見這群拿刀的,還以為村裡要遭劫了。
立刻滑跪,“好漢饒命!村裡財物牲畜可儘取,隻求彆傷了我們村村民!”
為首的武官很無語。
在京城他就從沒有過被土匪汙名化的困惱,破家的時候,他們隻會說冤枉,求開恩。
在這偏遠的鎮子,一個個的,都把他們當成搶劫的山大王?
長不長眼啊!土匪能有我們這身行頭?他們連馬都買不起像樣的。
我們是正規軍!吃皇糧的,不要你這仨瓜倆棗的!
把拱衛司的腰牌亮出來。
純銅鎏金虎頭,兩側陰刻雙龍紋,中間刻著‘拱衛司百戶張順’。
沈小叔認字,也知道百戶,但他不知道上麵的拱衛司是哪個部門。
村裡哪聽過拱衛司啊?
自古皇權不下鄉,四方鎮在襄國本來就偏的沒邊。
拱衛司在中央的赫赫威名,在四方鎮屬實沒有七品縣令好使。
這裡的人聽過的最大的官是皇帝,平時嘴上講的最多的官是他們四方鎮的縣令,其他能想到的高官就隻有省城的知府了。
更多的官職,也沒人給他們科普啊。
再者,拱衛司是先帝晚年一手拉起來的。雖然權柄頗重,但細究曆史,這部門還沒沈父年紀大。
沈小叔年輕時倒是念過幾年聖賢書,教他認字的老師自己都沒衝出四方鎮呢,怎麼可能給學生講他自己都沒聽過的事呢。
自從沒考上舉人,老師選擇回家教書,他都放棄繼續學習了,更不會去關注朝廷有什麼新部門。
張順自報家門,一筆帶過地介紹了一下拱衛司。
直屬皇上,有巡查緝捕之權。
沈小叔聽了,對拱衛司權力有多大,也沒個概念。
他隻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這群人都是京城拱衛司的人,而拱衛司是給皇上辦事的!辦事辦的都是那些當官的,不會辦他們這些小老百姓,更不會打劫小老百姓。
沈小叔再看這群人,人手一匹駿馬,腳上蹬著的官靴,腰上環的蹀躞帶(diexie,一種多功能腰帶),上麵掛的東西也刀箭齊全。
全員令行禁止。
他們的武官身份也確定無疑了。
嗯!隻要確定是官,還不是來收稅的官。
沈立禾小叔就放心了,他願意全力配合!
“大人有事儘管吩咐,我就是南河村的村長,您需要什麼,我們全村的老少爺們全聽您差遣!”
百戶張順哎,這感覺才對嘛。
“你們村,有家在鎮上賣棺材的沈家。”
“啊?”村長猝不及防抬頭,對上張順的眼睛。
張順瞬間起疑,“他家有個二兒子,叫沈立禾的。沈立禾現在已經在衙門了,我們奉命找他家裡,正好你是村長,你去帶路,給我們叫門。”要不是出來的急,線人沒跟過來,他也不會在這問路。
沈小叔已經慌了。
這人是替皇上辦事的,他們還抓了大哥家的老二。
皇帝抓老二乾嘛啊?
一個坐在京城,一個家門偏的快出國,這倆八竿子也打不著吧!
“大人,這抓四方鎮的百姓,是不是還得經過縣太爺啊,好歹讓縣裡簽發個逮捕令之類的。”
“本官是正六品,縣令不過正七品,他雖掌一縣大權,但拱衛司是帝王親授,令到之處,百官皆退。”
眼前這個比縣太爺還高兩級,壓根就不怕縣太爺,可咋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