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禾的地址不保密，都知道他住在青石巷，跟固定npc似的，一找一個準。
這下好了，有人慕名而來，帶著重金上門求衝虛道長助他解厄。
青石巷每天絡繹不絕，一改往日清靜，十分熱鬨，巷子口竟然還會堵車，路不通就容易起糾紛。
作為事件中心的沈立禾，挺不好意思的。看到鄰居進出都不方便，又不好意思提意見或者不敢得罪他，沈立禾這該死的道德感就開始給他上壓力。
沈立禾又是想搬家的一天。
沈立禾在門口貼了來客提醒衝虛道長不解夢、不看風水、不找東西、不找人、上午沒空，下午不出門。
本以為能少一半流量，結果敲門聲依然不斷，青石巷比菜市場還熱鬨。
沈立禾乾脆做了個牌子掛在巷子口，上麵提示有事找衝虛道長的善信，先去對麵茶攤上預約拿號，拿到號在茶攤等待衝虛道長叫號，每天最多接待十人。
這種態度很傲慢，但沈立禾掛號是免費的，倒沒人詬病。
唯一的隱患就是黃牛多。
沈立禾是個道長，但神君神像還沒塑完身，善信捧著香火錢進門，卻找不到神拜。
每到這個尷尬的環節，沈立禾就會解釋一下，“神君觀還在建，若要參拜還需要三個月後。”
“原來如此。”
善信就順著台階，省卻功德箱，把香火錢直接給衝虛道長。沈立禾接了錢，就開始聽他們奇奇怪怪的祈願。
求財的，他給人家一張五雷鎮煞符。
求神明庇護的，他給人家一張五雷鎮煞符。
求姻緣的，他給人家一張五雷鎮煞符。
隻要不是說現在被鬼纏上了，他統統五雷鎮煞符打發。
沒有什麼東西是一張五雷鎮煞符擋不住的，如果有就加錢，他手裡捏著的高級符籙隨時準備替補。
除了符籙，沈立禾還會尋找客戶推銷他的保顏術，三個月時間，他得把神君的名號打出去。
目前已經有超過十餘人在跟他修煉保顏術了，不進宮的時候，沈立禾家裡全是席地打坐的人。
這些學員大多是四十朝上，平時比較閒的太爺，沈立禾本以為老太太會十分熱衷重返青春美貌，誰知道老頭子竟占了一多半。
天天下雨，院子裡坐不得，讓他們記住口訣回去練習，都不樂意。
沈立禾隻好把客廳清空了，問了房東後，又把客廳和臥室的隔牆打通，好給這群學員擺蒲團騰地方。怕返潮嚴重給這群老頭老太太潮出個好歹，沈立禾找人重新鋪設了地板。
屋子寬敞起來了，又有新問題出來，老太太不願意跟老男人共處一室。
得，沈立禾又騰了一間屋子給她們用。
這屋裝老太太，那屋裝的全是老頭，大家總算滿意了。
這些人的家裡孫輩都不知道有多少了，或許是對青春的一點幻想，死馬當作活馬醫，每天下午都來青石巷打卡上班。
年輕人不太信沈立禾所謂的保顏術，即便口訣不收錢，願意留下來一起練的人還是少之又少。
不信也無所謂，沈立禾的受眾是這些有錢有權的中老年。對這些跟著他練習保顏術的人，沈立禾也不收重金輔導費，隻收一些不常見的資源、法器，或者跟妖魔鬼怪有關係的東西。
凡是收到係統認可的東西，沈立禾就會幫助對方運功修行，每次他發功完畢，客戶會有短暫的精神煥發期，比他們自己修行效率高多了。
客戶確切的感受到身體的變化後，就會更加賣力搜尋可交換的東西。
京城的術士多，有錢的家族會供奉好多術士供他們驅使，凡人雖然沒有術士的力量，但總有辦法淘到術士都覬覦的好東西。
隻是沈立禾在陸續收到精怪的各種手辦後，立馬驚醒了。
看看他收到的報酬都是什麼吧！
包括但不限於精怪的標本，精怪骨頭淬煉的法器，甚至還有隻活生生的長得像狗的精怪幼崽，被趙太爺用隻籃子直接提溜過來。
趙太爺掀起籃子上的蓋簾，說這是族中的術士從深山裡捉來的，是毛林狗精的幼崽，還沒過十天呢。
沈立禾驚喜接過籃子，“是送給我養嗎？”
“不是。”
趙太爺說，毛林狗吃了能治男人病。
他竟然說吃？沈立禾隻覺得胃裡翻湧。
“道長不用擔心那畜生報複，狗精道行淺得很，剛剛開智，年年下崽，年年有人去搶，隻要給它留一隻，它就不會追出來，這隻崽子還沒睜眼，正是養腎安五臟的好時候。”
大爺一臉忍痛割愛，沈立禾聽得毛骨悚然。
他之前一直視人是弱的一方，不曾想過，精怪中除了樹精、吊死鬼、柳仙那樣實力強悍的大妖，還有骨肉年年被搶走做補藥的小精怪。
小狗崽嗚嗚叫喚，沈立禾把小狗崽抱在懷裡，它直往懷裡拱。
沈立禾把小幼崽留下了，養在屋裡免得它跑丟被人燉了補腎。
想想就一陣惡寒，這群老頭，就算是最年輕的那個，臉上都長了褶子，還惦記著禍害小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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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個有男人病的趙太爺之後，沈立禾再不敢低估人性的醜惡麵，他都不敢細想除了小狗崽，那些法器的由來。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沈立禾真是怕了這群老頭了。
他鄭重告知這群心狠手辣的老頭，保顏術是神君所賜，神君喜好遊獵人間，除惡揚善，既然修煉了神君的術法就要守神君的規矩。
行善積德，殺戮不可妄動，對神君的供奉要多多查探，不能枉殺善妖，否則神君收到這樣的供奉會不高興。
怕他們不信，因為沈立禾也沒辦法去鑒定，隻能強調後麵還有更高深的部分，如果欺騙了神明，就算他把口訣教給他們，修煉速度也會很慢，達不到最好的效果。
最好的效果是什麼？
“二十歲的外貌！重返青春！希望諸位三思而後行。”
這群老頭連連稱是，絕對不會犯忌諱。
沈立禾隻希望他們說的是真的，這都得看自覺程度，他除了恐嚇威脅一番，是真的沒有其他招數可使了。
在沈立禾再三重申下，學員再往青石巷帶的供奉就規矩很多。
為了震懾，沈立禾故意當著眾人的麵收取供奉，學員交上來的東西，他讓係統評估後，能用來抵債的直接當眾收了，實在沒什麼交易價值的就留在原地。
他對學員說消失的就是神君收下了，留下來的說明神君不需要，或者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