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婆心願得償,心境歡愉,旋即返回那座暫時借居的魔力小屋。
如今她的伴侶離世,屋中一片淒清如幽冥。
在這奇幻世界,一家之主若是崩塌,家園便如同失去了庇護,若無特殊力量,恐怕連生存都是挑戰。
閻婆走進屋內,看見女兒倚在床上,不知是哀傷還是病態。
她斟酌著話語,走過去說:“乖女兒,從此我們母女相依為命。在這陌生的土地上,若隻是消極等待,便是走向絕路啊。”
閻婆惜衣裙散亂,未施粉黛,臉上滿是落寞。聞言,她撐起身子道:“娘親,鄆城之人不再欣賞魔曲,父親離去,我也不宜拋頭露麵。未來的生活,女兒毫無頭緒,回想當初在京城,本有機會嫁入豪門,哪怕是作為侍妾,也可衣食無憂。”
閻婆聽見這番話,深知女兒不願再奔波,她在尋找安穩的歸宿。
聞言,閻婆順勢坐在床邊,握著女兒的手說:“你父親已經走了,我們還要繼續生活。娘找到了媒婆王婆,為你覓得一處良緣。王婆費儘唇舌,人家才勉強答應,你嫁過去,衣食無憂,生活無慮。”
閻婆惜一聽,立刻站起,問:“娘親,那人家是誰?若年紀過大,你不能把我推向困境啊。”
閻婆緊緊握住女兒的手,這女兒是她們的掌上明珠,嬌嫩如玉,何等大事都不忍讓她承受。
何況她的歌聲如天籟,像她們這樣的人,能找個好人家嫁出去,即便是作妾,也是福分。
“你是娘親的心頭肉,娘親的餘生還需依賴你,怎會找那種老翁呢。這回是我們的恩公,之前娘親也提過。”閻婆順勢安慰。
閻婆惜天生麗質,未施脂粉也猶如花朵般嬌豔,亭亭玉立,如海棠般靈動,這樣的容貌讓人傾心。
“就是那位宋押司嗎?都說他仁慈慷慨,隻是年近三十,比我大不少,他會是體貼之人嗎?”閻婆惜憂慮地問。
閻婆斥責道:“你這傻丫頭,宋押司聲名遠揚,家境殷實,據說要為你購置一座魔法塔,往後就有棲身之處,還能擁有財富,再說他三十而未娶,你嫁過去就是唯一的女主人,隻要你緊守在他身邊,為他生育一個健康的孩子,你的地位就會穩固,一生都有保障。難道你還想流浪街頭,風吹雨打,日複一日的不確定嗎?”
“自然不願意。”閻婆惜搖頭道。
“男子三十,正值壯年,更重要的是他尚無正室,你嫁過去將享有極大的自由。”閻婆誘導著說。
閻婆惜緩緩坐直,拿起手邊的絲帕,害羞地回答:“娘親做主即可,孩兒都聽你的。”
閻婆大喜過望,不多時,便將閻婆惜許配給了宋江...
宋江心中滿意,這年輕女子閻婆惜不僅貌若天仙,他還真的為她們母女在魔法森林邊緣購置了一座石砌閣樓,添置了魔木家具和日常必需的魔法器物,確保她們生活安逸。
日複一日,宋江對閻婆惜出手闊綽,金銀任其揮霍。小娘子打扮得如花朵般嬌豔,身披靈紋絲綢,就連她那慈祥的老母親也因她的光彩而受到恩惠,腰間常掛銀飾。
起初的一個月,宋江與閻婆惜夜夜共枕,後來卻漸行漸遠。他的心神被劍舞杖術占據,加上縣衙中繁重的巫政事務,自然無暇天天關心她。
閻婆惜雖然生活富饒,但久而久之,她覺得宋江索然無味,再加上他的相貌並不出眾,心底的失落感日益增長。
某日,閻婆惜百無聊賴,感覺時光流逝,每一天都不如從前美好。
就在她們的閣樓之外,一家名為“月影酒館”的神秘店鋪坐落在巷角。那裡,一位中年書生坐在角落,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宋江的閣樓。
此人正是天機閣的閣主,智者吳用。他頭戴星紋方帽,此刻正舉杯品茗,忽然,一個年輕人悄然出現在吳用對麵。
“打聽清楚宋押司與閻婆惜的事了嗎?”吳用低語,目光深邃。
“閣主,宋押司對閻婆惜似乎興趣不大,半月不到便疏遠了,而且…”那名為夜鴉的年輕情報員猶豫著說。
“不必顧慮,直言便是。”吳用放下茶杯,臉上浮現親切的微笑。
夜鴉接著說:“在下看來,閻婆惜恐怕忍受不了孤獨,而且她對宋押司似乎並無太多感情。”
“哦?果真如此?”吳用麵露喜色,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
飽食終日,思慮風月,這閻婆惜本是歌姬出身,見過世麵,如今生活無慮,恐怕會生出不安分之心。
吳用這次下山,是因為林衝的密令,讓他處理一些事宜。聽到這個消息,吳用覺得有機可乘。
他心中已有盤算,如同藤蔓般依附,晁蓋這棵大樹已不再穩固,他需要尋找新的依靠。眼前的宋江,成了他試探的目標。
若能挑起些許波瀾,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當然,宋江的能力是否足以配合,至關重要。如果他隻是個庸碌之輩,吳用便可以用他作為投誠的信物,獻給林衝。
思緒紛飛之際,宋江的身影出現在遠處,身邊跟著一個麵目清秀的年輕男子,唇紅齒白,英氣逼人。
吳用眉頭微蹙,計上心頭,問道:“宋押司身邊的這位,可識得?”
夜鴉凝神細看,答道:“那人名叫張文遠,與宋押司同在文書司任職。”
吳用望向張文遠,嘴角掠過一絲笑意,撫須道:“下去吧,我知道了。”
夜鴉離去,吳用並未立即離開,而是又飲了幾盞茶,約莫半個時辰後,他起身,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枚占卜令牌,隨意地在街頭漫步...
不久,吳用窺見張文遠離門而出,隻見他醉意微醺,臉頰泛著紅酒般的緋紅,目光閃爍不定。
然而,那少年嘴角不時掠過一絲神秘的笑意,仿佛正醞釀著一場未知的計謀。
吳用微微一笑,悄然尾隨其後。
張文遠步伐輕浮,內心卻猶如鼓點般狂亂跳動。
他琢磨不透,心底低語:“閻婆惜,那美貌女子,歌聲如絲,宋押司竟無動於衷,真是浪費天賜良緣。若老夫有幸擁有這般佳人,定日日共醉其中。”
想到閻婆惜的嬌媚,張文遠不禁舔了舔唇,心中燃起熊熊熱情。
“公子請留步,我看你近來吉兆顯現,要不要算上一卦?”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張文遠回頭,發現一位占星師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
張文遠審視此人,方才那番預言,正是出自這位星象家之口。
“哦?吉兆顯現?我近期既未迎娶仙子,亦未贏得奇珍,何來吉兆?”張文遠疑惑地問。
這人正是吳用,此刻他笑容滿麵。
吳用神秘兮兮地說:“我看公子麵含桃花,近來怕是會有美人青睞也。”
張文遠心頭一動,不動聲色地提議:“還請移步私聊。”
吳用點頭應允,隨張文遠走進一條幽靜的巷弄。
見四下無人,張文遠從懷裡掏出二十枚銀幣,交到吳用手上,說道:“若先生言中,日後必有厚報。”
吳用掂了掂手中的銀幣,說道:“公子的桃花運,源自那屋宅,那裡有一位迷人的妖姬,公子可要好好把握。”
“此言當真?不會帶來災厄?”張文遠欣喜若狂,隻覺心曠神怡。
真是心想事成啊。
吳用搖頭道:“那府邸的主人與他的伴侶緣分淺薄,公子這桃花乃天賜良緣,不必憂慮,大膽追求便是。”
“好好好!先生果真神通廣大,若此事成功,必重重酬謝。”張文遠心花怒放,之前的疑慮瞬間消散。
他又想起午間,宋押司對閻婆惜的態度確實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