胞妹過於懂事,有時也是一種憂慮。
但這憂慮,是溫馨的煩惱。
花榮原本打算獨自做決定,沒料到妹妹言辭懇切,直接把話說到了點子上。
“咳咳,這個,小妹啊,你彆誤會……”花榮乾咳兩聲,略顯尷尬,“我不是逼你,林衝兄是世間罕見的大英雄。梁山的繁榮,你親眼所見。兵強馬壯,朝廷昏庸腐朽。林衝兄意誌堅定,我原以為宋江兄能有所作為。
然而那人,表麵仁慈,實則心狠手辣,是個深藏不露的陰險之人!我們花家這次險些遭遇滅門之災,如今,我們唯有選擇這條路!
妹妹琴瑟棋畫無所不能,我思量著與林衝兄結緣,為的是讓林兄對我們花家安心。這算是哥哥的一點私心吧,隻是若妹妹不願意,哥哥決計不會勉強。
林衝兄英勇無雙,然他府中已有正妻,你嫁去作側室,實乃委屈了你。何況林夫人乃京城公認的佳人,哎,罷了,此事不提也罷。”
花榮說著說著,越發覺得不妥,白日裡一心隻想報恩,卻要將妹妹當作禮物,這讓他內心糾結不已。
花青兒瞧著哥哥的糾結神情,心中愧疚,輕笑一聲,道“哥哥的憂慮我明白,是擔心妹妹嫁過去受苦。你或許會想,不清楚林夫人脾氣如何,萬一她心胸狹窄,我今後的日子必不好過。再者,我僅十八載芳齡,而林衝兄雖為英勇之人,卻已逾三十,年歲相差甚遠。對嗎?”
花榮一怔,看著妹妹,撓頭笑道“妹妹聰穎,洞悉了哥哥的心思。”
“哥哥,彆為此煩惱。此事不必急於一時,你說要將我許配給林衝伯伯,但我上山後聽聞他們夫婦情深意重,林夫人脾氣溫和,聽說連身邊的侍女也是儘心侍奉林伯伯的。”
說到此處,花青兒抬頭仰望星空,繁星閃爍,皓月高懸,微冷的空氣在呼吸間,帶著一絲刺骨,卻也帶來莫名的暢快,“哥哥,林衝伯伯今天那句話,你聽明白了麼?”
花榮凝視著妹妹,以往他忙於軍務,雖然儘力照顧妹妹,但未曾深入交流,今日聽妹妹這般見解,不禁有些震撼!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見識,他甚至懷疑,眼前這個真的是他的親妹妹嗎?
聽到花青兒詢問,花榮答道“當然!曆史是由勝者書寫。這話乍聽平平,細思之下,卻蘊含著至理。”
“正是!這樣的男子,怎會平凡呢?”花青兒仰首,頸項纖細如天鵝,“他的胸懷如天地般廣闊,愛恨情仇在他眼中如浮雲,青兒能遇到這樣的存在,就仿佛親身參與了曆史!哥哥……也許,我們將來也能在史冊上留下一筆呢。”
花榮心神激蕩,被花青兒的話深深打動,他怎能不明白妹妹的用意。
“青兒,你真的長大了!哥哥必定為林衝兄赴湯蹈火。”花榮豪情萬丈地說。
“我聽哥哥提過,林衝兄曾贈予破甲弓,後來又秘密送來天月神槍,如今他遭劉高陷害,那些寶物想必落在了清風寨中。哥哥若有機會,定要早日攻克山寨,奪回那些神器!”花青兒提議道。
提及此事,花榮麵色驟變,怒火中燒“都怪我大意,竟中了劉高那陰險巫師的詭計!還丟失了哥哥贈予的神兵!明日我便請求林衝兄長,讓我率軍蕩平清風城堡!要知道,那城堡之中,尚有我的親信戰友,到時還可收編一支強力部隊。”
“如此甚妙。兄長,明日我去拜會林夫人,加深兩家情誼總是好事。”花青兒輕柔地回應。
此刻,兄妹二人目光交彙,花榮低聲道“妹妹,你真的成熟了。”
“這世間險惡,怎能讓你兄長一人承受家族重負!”花青兒鄭重地說,心中卻滿是對林衝的思緒。
初次相見,那個威嚴而沉穩的身影,魁梧身軀披掛著神秘鎧甲,靠近時帶來的震撼威壓,令她心跳如擂鼓般劇烈!
“好!那我們回去休息,明日各有重任。”花榮開口道。
“嗯,還有一事,明日兄長不必去找林衝伯伯,我想用不了多久,大戰便會降臨,那時林衝伯伯必定需要兄長你。”
花榮點頭領悟“妹妹,若你是男兒身,花家怕又會出一位英勇戰將。”
花青兒掩嘴輕笑,道“哥哥總愛逗我,我先回房,你也早點歇息。”
兩人互道晚安,各自返回房間。
花青兒的閨房雖小,布置卻精致彆致,某些角落略顯粗獷,但她並不介意,未來還有漫長時光。
大把空閒時光可供消磨,她坐於床沿,突然伸手從枕頭下抽出一支璀璨的金色發簪。
燭光映照下,發簪閃爍耀眼光芒。
“那個癡人!哪有初次見麵就給未嫁女子送發簪的道理,他是有意為之,還是根本不懂禮數?”花青兒把玩著發簪,白皙的手指來回摩挲,眼神漸趨迷離,腦海中浮現出林衝伯伯的麵容。
“他的胡須,摸上去應該很紮手吧?”花青兒撐著額頭,忽然輕呼一聲,臉頰瞬時飛紅。
“青兒,你在懷春嗎?真是羞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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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言自語,害羞至極,低呼一聲,猛然鑽入被窩,卻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累得滿頭亂發。
花青兒這才慢慢起身,不知怎地拿起發簪,溫柔地整理起頭發。
“他會想起我嗎?”
另一邊,林夫人的小庭院。
此時燈火通明,久違的喧鬨氣氛彌漫。
小月、小環忙碌不停,笑容滿麵,他們精心準備著佳肴,就連林夫人也親自下廚,烹飪了幾道肉類菜肴。剛收到消息,說是老爺很快就會回家。
林夫人坐在長凳上,忽然說道“老爺,現在越來越忙碌了。”
小月走近,稟報道“夫人,我聽說這次孫夫人也來了,而且老爺還從陽穀縣帶回了一位寡婦。”
"亡靈巫師?”林娘子眼神中閃爍著困惑,“孫夫人我是熟悉的。但這位亡靈巫師有何來曆呢?”
林娘子如今生活奢華,每日沉浸在安逸之中。
唯一讓她感到遺憾的是,她的伴侶無法時刻陪在身邊。
不過,她心態寬廣,她如今的安樂生活全賴伴侶披荊斬棘贏得,若是沉迷於虛幻的美貌,反而是對伴侶的褻瀆。
唯一令她憂慮的是,她的腹中遲遲沒有生命的跡象。
這成了林娘子的一塊心病。作為主人,為伴侶孕育後代是她的職責,儘管伴侶從未責怪過,但這仍然是她心中的痛。
“那個崔氏聲稱有使男子繁衍的神秘咒術,莫非真要購買那些草藥嗎?隻是相公常常告誡,不可隨意使用魔法,唉……”林娘子輕輕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