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羽緩緩搖頭,又咳嗽幾聲“不要緊,為了縣主,我這點損傷不算什麼。”
霍長羨感激道“多謝姑娘,你好生歇息,明日一早,我派人給姑娘送些補品來。”
紅羽淺笑“公子客氣。”
霍長羨匆忙離去,紅羽從窗口看著他的背影,慢慢吐口氣,除去麵紗。
她想的沒錯,但凡事關永昌縣主,霍長羨就會緊張,他重視永昌縣主,勝過他自己。
至於明天的事,反正之前驗證過,她所說的都實現,而且正確,想必霍長羨這次也深信不疑,不會讓永昌縣主出門。
不出門,自然就不會發生了。
她慢慢盤算日子,再過幾日,就是前世的一個大日子,記得那時,鎮南王府的人流放至此,被永昌縣主好一頓羞辱,不過,鎮南王到底是有個本事的,一怒之下當眾傷了霍長羨,差點廢其右腿。
再等幾日,等到鎮南王府的人進城前一天,她就可以向縣主去預言此事。
到時候,她在縣主和霍長羨麵前,就算徹底穩住地位,無人再可撼動,臨城,她也就有話語權了。
也不枉重活這一世。
霍長羨捏著字符急匆匆去見縣主,到院門口,才發覺時間太晚,縣主早已經睡了。
霍長羨忍了忍,說的是明日午時,明天一早,他早點過來也不晚。
又折回書房,想著紅羽說的話,仔細又小心地翻看符紙,忐忑不安地躺下。
……
顏如玉和霍長鶴回住處,不慌不忙,也沒坐馬車,邊走邊聊。
“你看長旭那樣兒,明明高興得很,非要忍著,裝平靜,我都替他悶得慌,”霍長鶴輕哼。
“大概是怕你說他不夠成熟穩重,”顏如玉輕歎,“老二不好當呀。”
霍長鶴微擰眉“怎麼說?”
顏如玉笑笑“一般來說,父母都是疼愛大的,寵愛小的,忽略中間的。”
“當然,愛是肯定都愛的,父母之愛子,這一點不用懷疑,但一碗水想要一百分的公平,也很難。”
霍長鶴一怔,沉默半晌“你說得對。”
他想起自己練武時是父親手把手教,長旭是由他教的,到長衡的時候,母親百般疼愛,也不想早早開蒙,讓他多玩兩年,而長旭,因為性子文靜,不喜武,又怕父母失望,早早便開蒙讀書,三歲起日日讀書寫字,過年都不曾間斷。
他在邊關廝殺,長旭在家裡又豈會真的吃閒飯?王府二公子的才名,在京城也是很響的。
他不曾為長旭做過什麼,長旭卻因他被連累至此。
顏如玉察覺到他的情緒,握住他的手“我說這話,並非是想讓你內疚,你可彆理解錯誤。”
“你是孩子,他也是,你奮力生長,他也一樣,一個是鬆,一個是竹,你們是你們,父母是父母,剛才說的,是母親應該思考和注意的問題。”
“不是你。”
霍長鶴喉嚨輕滾“那我……”
“你是一個好兄長,為家,為父母,為兄弟,遮風擋雨,沒有虧欠任何人。”顏如玉緩緩展顏笑,“王爺,你做得很好,是這世道,是君心,才讓王府至此。你沒有錯。”
霍長鶴凝視她片刻,眼底泛起酸意,彆開目光,反手握住她的。
兩人沉默往前,忽然聽到遠處有異響。
霍長鶴立即帶著顏如玉退到路邊樹後,凝眸看,就見前方鬼鬼祟祟又囂張至極地走過來三道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