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不好意思,說錯了。”
大儒把一個小布袋拿出來,小布袋灰撲撲的,看著並不起眼,裡麵裝的似乎也不是銀子。
大儒沒把東西取出來,雙手奉上。
霍長鶴把小布袋接過,手指一捏,猜測大概是什麼,但是打開麵袋,看到裡麵的金黃色,還是愣一下。
他猜到是令牌,沒想到竟然是這種顏色。
這是皇族才能用的。
霍長鶴把令牌遞給顏如玉,顏如玉抽出一半,詫異道“你是六皇子的人?”
大儒點頭“回王妃,正是。”
霍長鶴低聲道“六皇子的母妃,姓陳。”
剛才掌櫃的說了,東家姓陳。
“他們二人是從其它地方調配過來的,”大儒接過話說,“是在王府被判流放當天夜裡,六皇子命人執信去了離幽城最近的地方,掌櫃的和小李接到信就到這裡來,就是想著先安定下來,暗中打探情況,若有朝一日,王爺有麻煩用得著他們,也好出手相助。”
霍長鶴一愣,王府被判流放當夜?六皇子就開始為他籌劃安排?
“主子說了,他雖然人微言輕,沒什麼話語權,但手底下也些忠誠的人,陳家人這些年也出了些力,不怕王爺笑話,主子府裡的開支用度,單靠那點俸祿哪裡夠?多虧陳家有些生意,時常補貼。”
“主子說,王爺的安全最重要,若是王爺在此處不好度日,就讓我等出手相助,如果王爺神武,能變逆境為順境,那我等就是蟄伏不用表露身份。”
大儒目露欽佩“事實也被主子料中,王爺王妃同心協力,不但沒有困境,反而事事都擺得平,所以我等也按照主子吩咐,沒有表露身份。”
霍長鶴心頭微震,自從王府獲罪以來,忘恩負義,落井下石的人他見過太多,但忠義之士,重情重情的人也有很多。
但六皇子身為皇子,本身就不受寵,卻為了他,偷偷安排這些,要知道,這些看起來微不足道,但卻極費心神,也要冒極大風險。
一間小鋪子,一個小信息網,看得見的兩三人,看不見的是更多人背後的努力。
更彆說一旦被皇帝得知,知道自己的兒子,暗中與自己作對,是怎樣的勃然大怒。
六皇子本就勢微,他能不能承受得住皇帝的怒火,都未可知。
霍長鶴沉默不語,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顏如玉也極感意外,很受觸動,但她比霍長鶴更理智。
顏如玉問道“令牌是六皇子給你的,那你那個布褡子,是哪裡來的?彆說是你撿來的。”
方丈道“就是那個上麵有圖案的,彆裝想不起來。”
大儒微愣一下“那個?那個確實是我的,也確實很久遠了。”
大儒擼起一點袖子,露出左小臂,在手肘部位,有一個小小的青色紋身。
隻有一個鉤,像是一個蠍子鉤。
顏如玉微蹙眉,沒有說話,等著大儒自己解釋。
“我呀,”大儒自嘲笑笑,“我父親是漢人,我母親是苗人,我在苗疆長大,小時候不懂事,就是覺得父母話少,尤其我父親,幾乎不怎麼說話。”
“每到中秋或者過年,他就眺望著一個地方,我問過他在看什麼,他也不說話。”
“後來長大一點,我才知道,他是在想家。”
“他是被我母親相中,用情蠱強行留在苗疆,而非自願。”
“後來他決心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