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門口,霍長鶴扶顏如玉下車,看著她和方丈進門,才又轉身上馬車。
馬車內,大儒和霍長鶴麵對麵坐著,之前有顏如玉在,他的感受不太明顯,但現在顏如玉一走,他能清晰感受到來自霍長鶴的壓迫。
“司馬儒,”霍長鶴開口。
大儒的心一下子提起來——果然,他的預感沒有錯!
“王爺有何吩咐?”
霍長鶴緩緩道“是永王讓你來的西北,還是自己想來這裡?”
大儒張張嘴,霍長鶴又道“你想好了再說。”
大儒舌頭打了一下結“回王爺,當時主子說我孤身一人,又不全是漢人血統,生存不易,想讓我也有個照應,確實給了幾個地方,讓我選擇。
西北是其中之一,的確是我自己想來的,我原來在苗疆,實在不喜歡那裡,我想著西北雖然氣候不好,地廣人稀,但也正因為如此,才不容易被他們發現。”
“而且,我私心覺得,苗疆那些東西,也不適合在西北生活。”
霍長鶴無言,但氣壓不減,他不聲不響,反而讓大儒更加感覺氣息艱難。
霍長鶴不能不多心,如果是永王派大儒來西北的,那時他還未獲罪,王府也沒有被流放。
霍長鶴不想懷疑六皇子,但他畢竟是皇帝之子。
現在聽大儒這麼一說,霍長鶴緊繃的心微微鬆開——他當然也希望,六皇子的重情重意,是真的。
“那個紙店隻是個聯絡點,他們在城外,還有人手,對嗎?”
大儒趕緊點頭“是,是陳家的人,陳家的生意雖然不算大,但也經常送貨送消息,主子的信件又不能走驛站,他們是最穩妥的選擇。”
霍長鶴緩緩點頭,涉及到陳家,那就是六皇子的私事,他就不再多問。
“以後你這層身份,就不要對他人提起,你就是王府的人,明白嗎?”
“是,我明白。”大儒忙說。
“還有,如果有苗疆人的消息,想找你,或者是你見到什麼人,哪怕一丁點的線索,懷疑,就是但凡有一點與他們相關的,你第一時間要告知本王。”
“不要自行判斷,事大還是小,重不重要。”
大儒見他神色凝重,而且之前在提起苗疆時,似乎也很不悅。
不管是因為什麼,總之,這一點大儒覺得王爺和他一樣,都被苗疆深惡痛絕。
“王爺放心,此事我牢牢記住,一定做到。”
這個保證下完,大儒明顯感覺到霍長鶴的氣壓收了收,他緩緩吐口氣,從車窗往外看。
“就要到了,前麵小胡同停車。”
“王爺,得在前麵下車,小胡同太窄,車進不去。”
霍長鶴點點頭,沒有言語。
馬車停下,霍長鶴跟著大儒往裡走,到最裡麵的小院子門前停住。
大儒清清嗓子,一邊拿鑰匙開門,一邊說“王爺,這裡麵有點臟亂,您多擔待。”
霍長鶴並不以為然“無妨。”
推開門進去,霍長鶴才知道大儒說的臟亂是什麼意思。
這哪是有點臟亂,這是特彆臟亂,簡首不能用臟亂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