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叔,我想跟著你乾。
他停頓了一下,說跟著我乾可是個辛苦又危險的活。
我說不怕,我喜歡像電影裡一樣生活。
他說,那就來吧,不過,不要跟任何人說,隻說自己出來打工賺點錢,娶個老婆。
我說好。
他告訴我怎麼走,做那趟車,怎麼倒車……
我跟爸媽說走的時候,他們竟然沒人攔著我,爸爸說出去闖闖也好,在家也就這樣了。
我知道,前幾天,媽媽的好朋友給我說了一門親事,人家女孩兒看我的時候還笑嘻嘻的,她父母也挺相中我的。
回到家,媽媽唉聲歎氣地說兩個人都這樣,這日子可怎麼過呢?
爸爸說,就那麼過吧,要是有了孩子,也許會好。
反正兩人說了好半天,就是愁我的事。
過了幾天,女方家突然又不同意了,說我們家給的彩禮錢太少了。
媽媽氣瘋了,說一個傻姑娘能值多少錢?
對方的媽媽說,你家不是傻兒子?
從那之後,我媽再也不提相親的事了,我說走的時候,她掉了淚,說你一個人走我怎麼放心,我說沒事,媽,我要賺好多好多的錢,不僅要娶媳婦,還要養你們二老。
媽說,兒子,有時候你真聰明,可惜很多人都看不到。
我走的時候,我媽硬塞給我二千元,媽說錢都在爸手裡,這個……
我沒要,我知道媽在家不當家。
我把範叔給我的三千元,給了母親一千。
母親的嘴張得好像一個小山洞,她問我錢哪裡來的。
我說賺的。
她不信。
我說以後還會賺更多的錢,她好像又信了。
我火車坐了二十多個小時,又倒了一趟車,又上了大巴,反正我用錢聽眾範叔的話,買了一個手機,他讓我怎麼坐車我就怎麼坐。
後來,來到一個叫酡泊的地方,好像是少數民族待的地方,我終於見到了範叔。
他不讓我叫他範叔,讓我叫他黑叔,他是真黑,後來,我看到很多人都叫他黑叔。
他問我是不是都聽他的話了,我還是低著頭,把給媽媽一千元的事說了。
他摸著我的頭,說以後萬萬不可不聽他的話,這樣很危險,還說能理解我,是個孝順的孩子。
看我把錢花光了,他又給了我兩千,說男人身上沒錢可不行,有錢不能亂花。
我當時都哭了,沒有一個人像他這樣對我這麼好,我爸都不行。
他特意請我吃了飯,這是我這輩子吃得最好的一頓飯,花花綠綠的菜上了一桌子,卻隻有我們兩個人,我說太浪費了。
他說這是特意為我接風才開的特例。
我真不好意思了,說小白菜、小蔥蘸醬就行。
黑叔說了,說將來的工作就是這樣,有時要吃高檔的國宴,有時要啃窩窩頭就鹹菜。
就看身份了,我們和演員一樣,天天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