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錢的生活就是不一樣,習慣了,再過清苦的日子,反而難了。
我自己留下了二百萬做養老的錢,身子骨也確實不如從前了,我想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但大頭後來告訴我,說如果我真的不乾了,他們就讓我的兒子傾家蕩產,從我這裡得到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我當然害怕了。
這幾年賺了些錢,房子也保住了,兒子的新房也有了,我不想失去這樣的生活,所以,隻能繼續聽他們的……”
老孔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也哽咽了,看來是真的傷心了。
“這次你想離開他們怎麼答應了?”曲朗一直認真聽著,從中體驗他極為矛盾的心裡。
“我病了,開始是普通的腦炎,但我為了擺脫他們,特意找人開了重病的單子,他們相信了,也算我們是有始有終。
他們說,既然是最後一次,就讓我多打一些,尤其是一定要打幾個小鷹,我隻能聽從了,都說人是放不下的。
可能也是有了這樣的應驗,都是到最後一次是逃不脫的,來的時候,我就天天做噩夢,果然,我看你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你有些來曆。
彆看你穿著當地人的衣服,但在我們眼裡是不一樣的,求求你,放過我,我願意把唯一的二百萬都捐出去,就為保住一條命吧,我也不願意讓這裡的人知道我的行為………”
曲朗沒說話,心裡想,為什麼這樣明白的人,卻一直做著糊塗的事,你要是揭穿他們的時候,又會為他們的可憐而掬一抹同情之心。
曲朗想起某些名星或名人,他們明明知道某些行為是不端的,但在沒發現之前一直在做,而且享受其中。
一旦被人曝光,那就不一樣了,鼻涕一把淚一把地說自己錯了,不應該這樣那樣,難道他們做的時候不知道嗎?
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躲避一時是一時。
曲朗沉默,讓老孔覺得有一線希望,他趕緊說“我現在知道你是什麼人了,我把錢全部都捐了,捐給這裡,讓這裡的環境變得更好……”
曲朗開口了,說“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樣的惡劣環境,你是始作俑者,你的破壞力是巨大的,你的二百萬能做什麼?
能讓死去的鷹複活嗎?能讓快滅絕的種群複原嗎?彆說這樣無知的話了,你和我是一樣明白的,我們都要麵對。
我的工作讓我不可能放過你,你不要心存幻想了,你的行為早就不是幾百萬所能挽回的,都要麵對不是嗎?”
曲朗看不見老孔的模樣,但老孔突然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說“什麼有命重要?現在,我們就處在最危險的時刻,如果我不救你,你不可能走出這沙漠,我救了你一命,你還要我的命嗎?”
曲朗覺得,此時不易激怒他。
就緩和了一下說“那我們現在就應對眼前的事吧,以你的經驗,你覺得這場沙塵暴什麼時候能停息?”
“明天早上。”
“那我們能出得了這個小屋子嗎?”
“這個就不好說了,好在這裡有食物,我們就要看運氣了,如果能有人來救我們,那是最好的,如果沒有,我不知道這次沙量是多少,出去的概率還要看埋的深度。”
曲朗覺得他說的是實話,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趙勇是知道這個小屋的,但他來了,能不能再找到這裡,那可就難說了,這裡沙海茫茫,早就沒了任何的參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