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土禁區”,前世無心化神境,都步步謹慎,更莫說眼下。
延綿不儘的戈壁,近乎化為實質的戌土煞氣。
那種高壓,莫說禦空,便是行走,都有如身負巨山,沒有被壓垮,就已頗有能耐,更不用說其中暗藏的妖異與危機!
無心在跟“孟氏先輩”一場交易後,一些從前並不大能說服她的秘聞,令她不住深思起來。
傳聞。
“戌土禁區,源自上界!”
“戌土禁區,上界入口之一!”
“戌土禁區,埋藏著一個古老的時代!”
“戌土禁區,埋葬不詳!”
其中“埋藏不詳”,是無心結合當下,認為最有可能性的“傳聞”!
這是前世無心搜羅此地信息,從一卷很古老的史籍中發現的一段近不被人知的過往。
據傳在南煙上七宗都不曾誕生的十四五萬年前,戌土禁區曾有過一次天地靈物噴薄的狂潮,引來彼時南煙諸宗動蕩,卻沒想到,結果竟掀起一場恐怖浩劫……
曾經的南煙頂級宗門聯手,殺入此地,卻沒想到,這是一條有去無回之路!
凡深入千裡之後者,無一生還。就連隻在千裡之外的修士,下場同樣悲慘!
但凡從中得到靈物者,數年內,相繼煙消雲散於此世間。
最終就連知曉此事者,亦多不善於世,終是逃亡天玄,一些知情者方才得以保住小命。
據記載,這些遭遇“不詳”的修士,就像是被憑空抽走了壽元,大限將至,死得悄無聲息,與墨蟬竟有頗為相似。
為此,無心專程前來,卻在探索戌土禁區一座古老遺跡時,中了某種近乎不可解的蠱毒。
同行的佛光寺佛子·元煙羅更最終隕落!
可惜,此地真正發生了什麼事,誰也不知。
就連南煙十多萬年前這一場“不詳”都逐漸被歲月模糊。
眼下,縱翻閱史籍,亦再無更多信息。
畢竟過去十多萬年來,此地縱神秘,卻再沒發生過史籍中記載的不詳,隻要小心行事,自身又有幾分真實力,多半得到零星機緣的修士,還是能夠從中平安走出。
一句“不詳之地”,一句“生人勿進”,就像是訛傳。
要不是今次這一場“幻境”之行,無心也不會重新去琢磨其中聯係。
如果不是,沒有任何關聯,怎麼解釋呢?
墨蟬不凡,是連神魂真靈都可禁錮束縛的存在,是可瞞天過海的存在,更是連擁有十三境道君眼界部分記憶的,曾臻至十境長生的靈機道君都要忌憚的存在!
還令她重生,卻仍然被蒙蔽,被真正地窺探到隱秘……
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
這位孟氏先輩耗以數日,竟畫出一幅可鎮壓墨蟬的牢獄。
令人不安的是,這並非“孟氏先輩”真人,不過隻是一縷殘魂!
何其恐怖?
無心不禁沉吟,難道以這位“孟氏先輩”恐怖手腕,難道竟也傳不出一絲消息?
縱小鎮神秘,可作為長生巷最為古老的家族,這些年就沒有送出過門人弟子?
卻為何,仍被困守在這一地?
無心有很多疑惑,有很多不解,這些心思難以壓製,也無需壓製。
畫卷交還,無心不斷向禁區之外走去。
墨蟬不再那般悸動,卻也沒有完全平靜,反倒是她心中那股與“孟氏先輩碰麵時前所未有的平靜逐漸消退……
蒙在心田的某一道麵紗逐漸被揭開,就像是被灌了傳聞中的醉生夢死,又被人灌了解藥——掩蓋在麵紗下的令人窒息的不安終究複蘇,此前所經曆,猶如一夢黃粱!
無心走出千裡,惶恐不安“姍姍來遲”。
她心有感應,猛然抬起了手。
手中“孟氏木牌”不見了,替代木牌的是……一塊還沾著醒目血跡的骨頭!
無心當下便想甩掉,徒勞無功,這塊手骨就如附骨之疽,任由她費儘心思,也甩不掉。
沉重意識到,自己怕是……碰上傳聞中的不詳了!
墨蟬依舊在震顫,卻尤似不知此物存在,對於無心的溝通,亦無動於衷。
直待大半月後,無心走出戌土禁區刹那,粘附在手掌上血跡斑駁的骨頭,終於發生異變,不詳如期而至。
烙印在刻著“孟字”骨頭上古老的符文詛咒,仿佛活過來了!
無心早就做好準備,但那種恐怖的絕望,除了建立在肉身上,還有心神,幾乎被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