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麵無表情,沉默不語,宛如千年古鬆般深不可測。
可他心中的怒火卻如同被壓抑的火山,隨時可能爆發。
無形的威壓讓在場的人感到窒息,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他啞著嗓子,沉聲道,“皇後,各部來朝在即。在這個節骨眼上,此事不可聲張。
否則便會讓外人覺得我大清禦下不嚴,難免生亂。
嘉嬪有孕,什麼事情都等她孩子落地後,再做計較吧。
至於小忠子,便先留在養心殿伺候。朕會派人看著,不會讓他丟了性命的。”
小忠子雖有不甘,但也不敢違拗皇上的旨意。連連磕頭謝恩,退了出去。
麵對皇上的說辭,富察琅嬅心中也有疑惑。
是啊,玉氏使者為什麼要殺徐太醫?
是因為金玉妍的命令嗎?
可金玉妍和徐太醫又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過節呢?
想到金玉妍,富察琅嬅的心緒就忍不住的起伏。
無論如何,害死了她的永璉的人,富察琅嬅絕不能讓她平安順利的誕子!
手中的帕子皺成了一團,富察琅嬅轉身告退。她原本清澈明亮的眸底升騰起了滔天的怨氣。
養心殿發生的事情,金玉妍還全然不知。
她屏退了下人,獨自坐在上首,看著貞淑一圈圈揭開了臉上覆蓋的白紗。
隻見一道宛如蜿蜒曲折的毒蛇般的疤痕,從額頭的一側延伸至嘴角。
仿佛要將整個臉龐撕裂開來,就這樣橫貫在了貞淑嬌嫩潔白的臉頰上。
疤痕的邊緣參差不齊,猶如鋸齒般鋒利。每當貞淑說話時,那道疤痕都會隨之扭曲變形,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詭異之感。
“貞淑,本宮定會找來最好的太醫,替你醫好這道疤。太醫不行,還有咱們玉氏的醫者,他們一定有法子的。”
金玉妍難以抑製內心的憤怒與心疼,沉聲道。
她細長而柔軟的手指,此刻卻因過度的怒意而微微顫抖。
染著粉嫩蔻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裡,鮮血緩緩滲出也不曾在意。
貞淑搖了搖頭,眼底是一片死寂,“主兒,奴婢自己就是最好的醫者。奴婢心裡清楚,臉上這傷怕是好不了了。”
看著貞淑那失去了光彩,空洞而黯淡的雙眼,金玉妍隻覺得揪心的難受。
“貞淑,你這傷,是為護著本宮而受的。皇後想要隨便找個替罪羊,敷衍了事,蒙混過關,那必然不成。
本宮腹中有皇子,身後有玉氏。定會想法子為你報仇的。”
貞淑忍著傷痛勉強擠出一抹笑意,“主兒不必為奴婢傷神勞心。
主兒隻要平平安安的誕下小阿哥,奴婢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奴婢隻是擔心,麵上有傷,以後無法在主兒身邊繼續照顧主兒,護著主兒了。”
“這個你不必擔心。”金玉妍看著貞淑這般頹廢的樣子,眼眶中不自覺彌漫著水霧。
“本宮會去跟皇上求情,讓你戴著麵紗,繼續留在本宮身邊的。
枉本宮一直對著皇後奉承討好,做小伏低,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