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答應討好的笑了笑,“陸姐姐言重了。
嬪妾隻是想著,到時候去內務府領香料月例的時候,正好可以讓嬿婉跑腿,所以才順手帶上了她。”
“嬿婉……”
口中念著魏嬿婉的名字,秀貴人緩緩的繞過馮答應,走到了她身後伏地跪拜,腦袋低垂的魏嬿婉身前。
秀貴人扶著身旁的紅豆,一隻腳輕輕勾起了魏嬿婉的下巴,強迫著她抬起頭來。
魏嬿婉不敢反抗,隻能低垂著眉眼,強忍著花盆底鞋麵上粗糙的繡紋,摩擦著她的皮膚。
“怎麼,是我賜給你的名字紅纓不好聽嗎?
你為何要挑唆著讓皇上將你的名字改了回去?真是個不安分的賤婢。”
說著說著,秀貴人語氣中怒意愈盛,最後竟然直直的朝著魏嬿婉的胸口狠踹了一腳。
魏嬿婉吃痛的捂著胸口,麵色慘白的倒在了一旁。
她額頭上冷汗直流,嘴裡還不忘求饒道,“秀貴人……秀貴人恕罪……奴婢知錯了……”
馮答應見狀急忙勸道,“秀姐姐,您誤會了。此事並非嬿婉故意挑唆。
是皇上覺得紅纓這個名字衝撞了嫻貴妃的名諱,才讓嬿婉改了回去的。”
陸常在見秀貴人竟然敢直接在長街上毆打宮女,還用了那樣又高又硬的花盆底踢了魏嬿婉,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不忍。
她快步走到秀貴人身旁拽了拽她的袖子,小聲勸道,“秀姐姐,這裡可是長街,人多眼雜的。
皇上才剛因為這個宮女罰了您。若是再因她而生出風波,讓旁人挑唆到皇上麵前,您的綠頭牌怕是要再擱置一陣子了。”
可秀貴人隻是冷哼一聲,依舊滿眼怨毒的瞪著魏嬿婉,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
陸常在無奈又道,“秀姐姐與其在這裡與一個奴婢置氣,不如早些隨嬪妾到鐘粹宮去。
您上次給嬪妾的料子,嬪妾已經繡好了花樣,製成了您要的衣裳款式。
您快去看看有什麼要改的吧。今晚可是您侍寢的好日子,何必在這兒浪費時間?”
秀貴人這才撫了撫自己裙擺上微不可察的皺褶,假惺惺的說道,“罷了,今兒我心情好。
嘉嬪娘娘特意跟皇上提了提,將我的綠頭牌放了出來。
晚上我還得預備著伺候皇上呢,就不跟你這個賤婢計較了。”
待秀貴人和陸常在進了鐘粹宮,馮答應的腿已經蹲麻了。
魏嬿婉不顧自己胸口的疼痛,急忙起身將馮答應扶了起來,小聲啜泣道,“主兒,是奴婢連累您了。”
馮答應搖了搖頭,“秀貴人就是那個性子,隻怪咱們運氣不好,躲來躲去的也沒能躲過。
隻是秀貴人原本投靠的皇後,如今看來,怕是改成投靠嘉嬪了。
皇後做事還知道顧及體麵,可這嘉嬪……
算了,不說了。秀貴人那一腳看著可不輕,咱們早點兒回宮,我叫杏兒請個太醫來給你瞧瞧吧。”
魏嬿婉攙扶著馮答應,緩緩的在長街上走著。
魏嬿婉一邊走一邊想著,剛剛秀貴人那般的折辱,她必將銘記於心,來日加倍奉還。
倒是陸常在,雖然言語間也喜歡挑撥譏諷,卻是個能分得清輕重,可以利用之人。
隻可惜,馮答應的位份和寵愛都遠遠不及秀貴人。
她雖有心護著自己,但到底人微言輕。
最後隻能連帶著二人一同受辱。
魏嬿婉偷望著馮答應的側臉,見她膚色白皙中透著健康的紅潤。
眉眼圓鈍,顯得單純無害。睫毛長而濃密,如蝴蝶翅膀般輕盈俏皮。鼻子小而挺翹,側臉的輪廓極其流暢。
畢竟是小主,馮答應生的美貌也侍奉過皇上。
可不知為何,她在爭寵這一方麵卻總是淡淡的,提不起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