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也隻有公主敢說,蓮心可不敢應下。隻是默默低頭福了一禮,表示自己知道了。
趙一泰在殿外攔住了正在忙前忙後的蓮心,急切詢問著裡麵的情況。
蓮心滿臉憂心的如實回答,“娘娘體虛,原本就有滑胎的跡象。
再加上娘娘這一胎是早產,龍胎不足月,孱弱的很。齊太醫看過了,估計是要難產。”
“啊?這可怎麼辦。”
趙一泰急的不行,“現在裡麵隻有璟瑟公主一個主事兒的,難免顧不周全。我去差人將皇上和太後請來。”
趙一泰說著就要朝外走。
蓮心眸光一暗,心思一轉,抬手攔在了趙一泰的跟前。
“那可不行。北方流寇橫行,鬨得民不聊生。皇上正和諸位大臣們商討政事,已在養心殿待了許久。
太後前些日子染了頭疼,這會兒已經喝了藥,好不容易才午睡著。
娘娘向來賢惠,又秉持孝道,怕是不肯打攪皇上和太後的。”
“這都什麼時候了,娘娘還在意這些虛名做什麼!”
趙一泰雖是極力壓低著聲音,可心中總覺得憋屈的很。
不過,他倒是絲毫不曾懷疑過蓮心的話。
蓮心看向殿內的方向,也歎了一口氣,“娘娘的性子,你我都清楚。
為了做好皇上的正妻,大清的國母,保住富察一族的榮耀,娘娘付出了多少。”
“唉。”趙一泰急的原地跺腳,卻無可奈何。
他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對天祈禱著,“老天保佑,隻希望娘娘能夠一切順利,平安無事的誕下嫡子吧。”
蓮心冷冷的看著趙一泰的舉動,隻覺得好笑。
蓮心知道自己說了謊。富察琅嬅胎動的突然,並未來得及交代不許驚擾皇上和太後。
可她就是故意不讓趙一泰去請皇上和太後的。
富察一族害慘了她的弟弟妹妹,她為什麼還要像之前一樣傻傻的忠心皇後,處處為皇後考慮?
蓮心現在,內心已經扭曲陰暗至極。
她甚至恨不得富察琅嬅直接難產而亡,去給她的弟弟妹妹們陪葬!
如今,富察琅嬅自己心虛,驚悸難產,這都是報應。
蓮心陪著趙一泰一塊兒合十祈禱,禱告的內容卻是怨毒的詛咒。
富察琅嬅這一胎生的異常艱難,中間幾度昏厥。
齊太醫又是紮針,又是給她服催產的湯藥,一直生到了天色漸暗,可孩子依舊未曾露頭。
接生嬤嬤著急的對著璟瑟說,“公主,小阿哥已經在娘娘體內憋了許久。若是再不露頭,怕是要憋死了。”
璟瑟才不管那些,直接一巴掌甩到了接生嬤嬤的臉上,“無用的東西,快想辦法!
皇額娘和弟弟若是有什麼好歹,本宮一定要讓皇阿瑪將你們拉去通通陪葬!”
接生嬤嬤都快委屈死了,可她不敢反駁,生怕激怒了眼前這位刁蠻任性又粗暴乖戾的公主。
隻能捂著臉頰、紅著眼睛,繼續想辦法替富察琅嬅接生。
齊太醫冷眼瞧著床上虛弱煎熬,連叫喊都沒了力氣的富察琅嬅,心中生出一絲快意。
身為醫者,他自然知道如何在不傷及小阿哥的前提下,儘可能的延長產婦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