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廟內,燈火長明,抬眸便可看見立於廟中的神鼠——社君。通身雪白,紅綢纏身,根根紅線縈繞房梁,祈願符係於上,隨風飄蕩,帶著些零落。
“這廟真的靈驗嗎?”
清平站在葉淳的身後,見他虔誠的奉著香火,再三拜了拜,轉身看著她而道,“不也全靈驗,還差一點!”說罷,他拉著清平的手跪下,“春日廟求姻緣也保姻緣,你我既已成姻緣,那如今求得便是長長久久”
沒有再用帝王的身份,而是一個凡夫俗子,想長長久久陪伴在心上人的身旁。
他頓了頓,握著清平的手緊上一緊,卻沒有敢看向她,“昔日入宮我知你不願,今日你可願意同我一起,做我的妻子,生生世世可好?”
廟內一片寂靜,有的隻是急促的呼吸聲與淡淡的眼神。清平看向他,心中某處的記憶突然被撕開,竟有些抑悶。
葉淳顯然有些失落,卻提起聲音笑著,“這一來春日廟必得念的詩你可知?”
“你不知的話,我說與你聽。”
“我一句,你一句。”
他雙手合十,緩緩的閉上雙眼,輕啟薄唇。
“一願郎君千歲”
“二願妾身常健”
“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
他微微開眼,瞥見身旁的人,嘴角微微咧著笑。他看到她閉著眼,學著他的樣子,雙手合十在前,他也依著這個樣子,雙手合十。
“一願郎君千歲。”
“一願娘子千歲。”
“二願妾身常健。”
“二願吾身常健。”
“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
“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
屋外陰雨連天,雨水滴答落在身上,浸潤著身子。石板上積滿了水,卻又濺了起來,那泛起蓑衣影。
來福拿著棍,就站在那,麵前黑壓壓的軍隊在那一刹那好似沒了氣勢。他看著領頭的銀甲胄的男子,聲音回蕩在那。
“終究是反了!”
蔣懷仁臉上沾滿雨水,望著站在石階上的來福,卻不敢造次,隻是微微頷首,緩緩而道,“反了不好嗎?”
“不值得。”
他聽著那冰冷而又決絕的聲音,怔了下,隨後胸膛翻湧著些許怒意,“公公!如何不值得?”他看向山頭高處,“我為吾妻討回當年的公道罷了,這麼做,值得!”
“公公以為以一身便可以抵我身後的千軍萬馬嗎?”
來福未曾動容,竟一躍而起,淩雲於空中,響徹長空,“我乃窮山之巔晏無道之徒,承泯滅之道。今日,立於千雲之梯下。誰敢過,便試試這泯滅之道!”他睥睨著下麵黑壓壓的人,輕笑著。那一刻,他不再是普通的內臣,而是可以冠絕一方如神一般的存在。
蔣懷仁臉色沉重,死死的盯著千雲之梯上的廟宇,手在雨幕中劃出一道水痕,“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