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轉「abo」!
再次醒來的時候,alha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雪白的空間纖塵不染,大得叫人害怕,好友坐在他身邊,好歹給這裡增添了一點顏色。
“勞累過度,外加宿醉,朋友。”他搖頭道,“血糖低得可以,難怪你進了這兒啊。”
alha很想抬手捶他一拳,但頭還疼著,最後作罷了。
“勞累過度,宿醉?”他冷冰冰地笑了,“秘書呢,我現在就要出院。”
“哎哎哎,你彆,”好友急忙攔住,“你就在這好好休息一天吧,媒體都快把你傳成馬上就會過勞死的情聖了,外頭堆得全都是花,可真夠不要命的……”
alha麵不改色“我沒生病。”
“得嘞,您沒生病!”好友滿臉嫌棄,“您就是用工作麻痹自己想要忘了愛……彆彆彆哥,我開玩笑的,彆打!”
alha放下鬥大的拳頭,瞥了他一眼。
好友正兒八經地勸阻“我說真的,三個月,逆轉解藥的複查期要到了,您這悠著點吧,普天之下的alha兄弟還等著您的實驗結果解救呢,彆把自己直接搞死了啊。”
“不用管我。”alha低聲道,“我要回去。”
“回去?”好友還是不能理解,“你說你這個情況……”
“我要回去。”alha堅持道,“我必須要回去。事情是做不完的,這我知道,我隻是單純不想在這待。”
他一再堅持,誰也不敢違抗他的決定,alha回了自己的家,幻覺仍然不曾消散,他穿過花園,似乎還能聽見那人在花叢裡拔掉雜草的動靜,沙沙的響;他走進家門,耳畔又是一聲“先生,您回來了”的問候,alha置若罔聞地走過來,再走過去,將一切聲音關在門外。
他與對手的鬥爭還沒結束,便稱病在家待了三天,三天後他計劃好了一切,然而所有計劃都趕不上從天而降的變化。
——他的發情期,來了。
在這三個月裡,他隱約已有了這樣的預感,每時每刻,他的飽足感都在下降,“解藥”沒能治愈逆轉的症狀,隻是暫時給他的身體造成了一種得到彌補的錯覺。第四天的早晨,alha滿身的汗,從睡夢中倉皇驚醒,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撈身邊的人,自然而然的,他沒能撈到那個人。
alha雙目赤紅,從床上狼狽地滾下去,他仿佛行走在火上,行走在沸水中,他用儘力量,猛力將床櫃的抽屜扯成一堆破碎的木頭,又在這堆小小的廢墟中扒拉出了一管淺黑色的藥劑——那是α抑製劑的顏色。
他直接用牙齒咬碎了外側厚重的玻璃,混著細碎鋒利的碴子,將裡麵苦澀的液體咽了下去,然後等待著抑製劑生效。然而,沒有任何用處,熱潮僅是短暫地退縮了片刻,便接著從他的血肉和骨髓裡翻卷灼燒——發情期被抑製得太久了,就算是特製的抑製劑,也沒能把alha從理智崩潰的邊緣撈回來。
……完了,他的神智最後清明地閃爍了一瞬,拍下警報器的時候,隻能想到這個詞,完了。
難以言喻的饑餓和空虛席卷了他,這不是靠吃飯和喝水就能緩解的痛苦,他的腹腔好像整個空了,必須要抓住一個人,狠狠親吻他的臉、嘴唇、手心、身體,把他舔舐吞咽著吃進肚子才能治愈——或者讓他親吻自己的臉、手心、嘴唇,把自己吃進肚子。緊接著,滾燙的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湧出來,滴落在衣料褶皺的陰影裡,洇開大片大片的水痕,alha的喉間擠出一聲壓抑的哽咽,他的人……他要的人呢?
心臟真疼,像是快要開裂了一樣疼。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思緒混沌,高大的身體微微弓著,這是一個很害怕的,瑟縮的狀態。alha站在原地,斷斷續續地哭了一會,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隻有一個身影在腦海中愈發清晰,他勉強張了張嘴,小聲抽泣道“老……老婆……”
房間裡還殘存著oga的氣息,隻是已經很淡了,alha要哭不哭地慢慢找了一圈,潛意識告訴他,現在的世界很危險,已經沒有人會抱住他,保護他了,因此他必須要非常小心才行。
“老婆……”出於這種直覺,alha不敢大哭出聲,他咬住自己的指節,把抽噎逼回喉嚨裡,“老婆,我……你在哪……我好害怕……我怕……”
怎麼會沒有人了呢?怎麼會沒人保護他,沒人來抱住他了呢?老婆還在呀,他明明就能感覺到的……
心口劇烈地疼著,alha小心摸出了門,循著氣味,從走廊一路摸向oga原來住的小房間,早在他信息素溢出的第一時間,管家就帶著傭人們驚慌失措地逃了出去,他們不是oga,這樣高強度的信息素,對他們來說等同於空氣中彌漫的硫酸。
他哭著抓住了小房間的門把手,嘴裡的聲音終於大了一些“老婆,老婆……你在哪……你、你不要我了嗎……”
房間裡沒有人,傭人日日打掃,oga的氣息也早就淡得聞不見了,alha望著妻子常睡的小床,眼睛不由跟著發亮,連哭聲一時間都止住了。他高高興興地爬上床,體重將床榻壓得嘎吱一聲,然後拿了oga的被子擁在身上,光是被子還覺得不夠,他又跑去衣櫃跟前,將伴侶留在這裡的衣物全部抱出來,心滿意足地堆在床上,拱了個圓形的巢出來。其中,裡麵有幾件穿過洗淨的內褲,alha目光灼熱,咬著下唇將其看了好久,心中的獸性蠢蠢欲動,十分想用舌頭嘗嘗味道,可又害怕老婆生氣——以前的時候,oga也不是沒因為這個說過他,於是猶豫了半晌,還是緊緊地攥在手裡,一心一意地等著老婆回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alha等得累了,也等得怕了。衣物上的氣息到底不能徹底緩解他的饑渴,難道oga真的不要自己了嗎?想到這裡,憋了好久的眼淚終究是忍不住,alha縮在裡麵,滿臉都是滴流的水痕,哽咽著說“老婆,你在哪……我很乖了,我聽你的話,我不哭了……你、你怎麼還沒回來……”
他很想再去彆的地方找一找自己的oga,可是舍不得這個衣物堆成的窩,猶豫了半天,左右為難,到最後,他還是渾身顫抖,撕心裂肺地痛哭了起來。
解藥失效了——這個消息立刻長了翅膀,飛遍了科學院上下。負責人坐在審訊室裡,他看主審的一位監察官忽然停止對他的威脅和人身攻擊,出去再進來之後,眼神與信息素便難掩驚慌,於是也不當鋸嘴葫蘆了。他俯身笑道“啊……三個月,節點到了,解藥沒用,對不對?”
監察官變了顏色“你……!”
負責人隻是咧嘴,望著對麵的所有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