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渣!!
燈關了,白鈞言抱著膝蓋在他家沙發上,心想這沙發還挺舒服,本困得閉眼就能入睡了,卻因為李赫一句“親哥送的”,一下嚇得又睡不著了。
萬一渣男是李赫這位親哥哥呢?會不會是這種情況?
雖然任昭有說過,渣男似乎隻比他大兩三歲,如果是李赫的親哥哥,年紀大概對不上……
現在沒辦法問任昭,白鈞言腦子裡一團亂麻。
雖萬事說不準,但……
若搞成烏龍,自己怎麼謝罪?
他下巴抵在膝蓋上,腦海有些遲鈍地思索,萬一搞錯人,渣男其實是李赫親哥,自己起碼得先送李赫兩瓶六位數的酒道歉吧……
工資少得可憐的白鈞言痛苦地捂住了臉。
要真如此,自己隻能給人家當保姆了。
臥房內。
李赫靠著窗抽了根煙,friday蜷縮在他身後的狗窩裡睡得正香。
他打開手機,找到一張掃描的舊照片。
照片裡的自己估摸才七八歲,李煊剛成年。凝固的時光裡,兄弟倆站在家裡院中合影,自己笑得連眼睛都看不見了,性子天生憂鬱的李煊也難得地,露出一絲微笑。
在李輝和霍敏結婚的第二年,收養了不到一歲的李煊。
李煊天生性子安靜,不愛說話,在藝術上有很高的天賦,簡直有些自閉的安靜,甚至因為自閉,還送他去看過心理醫生。霍敏將他視如己出,開放珍藏的所有的藝術品真跡給他看、觀摩,請大師教他畫技……
李輝看著李煊這樣,頭也大“我的繼承人怎麼能醉心於畫畫?有什麼出息?他能成為莫奈還是畢加索?”
然後,時年已經三十五歲的霍敏懷孕,再次意外流產,故而夫妻倆就做了試管嬰兒。
兩年後,李赫就出生了。
夫妻倆都有事業,小時候的李赫是個愛哭鬼,大多時候都是這個哥哥在照顧,幫他擦眼淚。
香煙的氣息在房間內彌漫開來,李赫把煙頭丟進垃圾桶,洗漱後躺下,已是淩晨的四點半了。
窗外的夜幕露著微光。
他按下窗簾開關,隨著窗簾自動合上,李赫憶起母親帶著年僅十歲的他去了南加州,哥哥李煊在離彆前,送給他許願骨項鏈,說“阿赫所有的願望都會實現的。”
他離開後不久,李煊就消失了。兄弟倆再也沒有聯係,霍敏解釋“你哥是自己離家出走的,不知道去哪兒了,你不準回國找他。”
李赫質疑她的冷漠,霍敏才說“他不是你的親兄弟,他是我二十年前收養的小孩。”
李赫抗拒道“他怎麼可能不是,他長得那麼像爸爸!就算他是收養的,也是我哥。”
直到霍敏被丈夫一團亂的私生活氣得差點成了植物人,一個“秘密”才展露在李赫眼前。
原來,他父親李輝和霍敏成婚時,因霍敏和前夫婚姻期間小產過,李輝便說不願她忍受生育之苦,說收養一個,不對外說是收養的,就當自己的孩子養就行了。
霍敏不在意這個問題,也就接受了。
誰知,在李赫十歲那年,霍敏去北京開會,在餐廳意外遇見了那位開導過李煊的心理醫生,對方已經年過六十、退休了。
兩人其實不算熟稔,當年也隻是打過幾次照麵而已。
醫生聽霍敏說,在李煊之後又生了個弟弟,鬆了口氣“其實李煊這孩子,跟我坦白心事後,我一直想聯係你的……”但那違背職業道德。
霍敏很奇怪,問為什麼,醫生說“你知道的,小孩子占有欲都很強,他不想讓弟弟妹妹出生,認為會跟他爭寵,就跟我說,如果媽媽生不了小孩就好了。”
霍敏回家之後,是越想越不對,因為她的第二次流產,確有蹊蹺。
可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也沒有證據。
當她看見時年二十歲,一身藝術氣息,喚自己媽媽的李煊,心底卻油然而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直接帶著李赫去了南加。
那時候才十三歲、還有些叛逆的李赫聽說這事,他根本不信,說一切都是她揣測,跟霍敏吵得很凶。
霍敏就徹底一病不起。
他再也不敢在母親麵前提起兄長了,也曾偷偷的托人尋覓過兄長,卻沒有尋到。
是前幾年,李煊主動聯係了他,他以為是什麼騷擾電話,正要掛掉,李煊的聲音混合著電磁的滋滋聲傳來“阿赫,是哥哥。”
但每次,都是兄長單向的打來電話。一年隻會在李赫生日那天,給他撥一通電話,不會超過六十秒,就會掛斷。自己再回撥過去,電話就成了空號。
去年春天李赫回國,有了消息,兄弟倆久違地見了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