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帝拯救大荒!
“也不知道其他幾位兄弟怎麼樣了。”林秋生擔憂道。
正說話間,就看到一軟甲女子舞動镔鐵盤龍棍一路打殺過來。正是白日裡自稱叫喬依藍的小宗師。
在二人眼中那真是挪展身形、隻在數尺之地進退閃讓,棍影如山,環護周身,棍勢如長虹飲澗,拒敵若城壁,破敵若雷電。
片刻間,喬依藍就清理出一條通道,來到兩人藏身之處下方。
“來的路上看到崔浩兄弟死了。我讓我的鸚鵡來找人,你們沒看到它麼?”喬依藍接了兩人下來道。
“崔浩死了?”兩人都是吃了一驚。
石敢當的名號自然不是吹的,他一旦運起功來,槍紮一個白點,刀砍一條白道,且天生神力,舉起百十來斤的石碾子和玩一樣。雖說是四階修為,但就防禦力絲毫不弱於五階的修真者。這樣的一位好手居然就死了?
“大概是疏於防備,我看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地在夢遊,來的路上隻好順手拍暈了,鎖屋裡。兩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嗎?”喬依藍也是惋惜。
兩人對視一眼神色複雜地搖了搖頭,推說是半路給召集過來的,具體情況怕是隻有周老道和白餃子清楚。
突然間,兩人同時瞪圓了眼睛,看向喬依藍身後,霍老四更是驚呼道“詐,詐屍了。”
話說糍粑跟著周老道一路小跑回了房間,一路上嘀嘀咕咕“你有什麼克製僵屍的法子就用出來啊。是掐訣念咒還是畫符驅邪啊?用公雞血還是黑狗血?”
“那些都是蒙騙世人的把戲,你居然也信?”周老道神情古怪地看了糍粑一眼,又忙著翻找,嘴裡喃喃道,“上次回師門時,師兄給的上清符籙應該還剩了幾張。”
“所以你壓根沒有驅邪的手段,做的法事都是假的?”糍粑反問。
“也不能那麼說,法事作為輔助手段還是有利於提升人的精氣神的。”周老道說著把幾張蘊涵靈力的符咒放進懷裡,“修身養性的法門練到極致也有大作用。”
說到這裡周老道頓了下,看著糍粑狐疑到“你也算開了靈智,修煉有些年頭了吧,怎麼沒見你有什麼道行?”
世間非人生靈修行模式一般都是先受了機緣巧合,本能地修行到一定境界才開啟靈智,所以有靈智的生靈也是三階往上數。至於有了人形,可以脫離動物、昆蟲等形態的妖,少說也是六階。
“我主人給我吃了靈虛丹啊,還喂了我清明靈水呢。”糍粑順嘴胡謅。
大荒世界裡確實有靈虛丹,作為六品丹藥給靈獸開靈智的。然而除非主人抽瘋,怎麼也不可能喂一隻鸚鵡這種藥。畢竟六品丹藥不是大白菜,哪怕找不到靈獸,找蒼鷹、巨蟒、虎豹,甚至是一隻看門大黃狗都比隻會逗悶子的鸚鵡有用。
而靈虛丹的正確用法是,通過賦予靈獸靈智使其可以流暢地與人交流,這樣把功法心得傳授給靈獸,以此大幅提升靈獸的修煉速度。否則按照妖族百年開靈智,千年修成人身的普遍速度,彆說修真者等不了,幾個王朝都更替結束了。
大荒裡麵的丹藥分上中下三大類,一到九九個品級。按照朝廷做官的品級劃分,九品最次,一品為最高。六品丹藥雖然是中等丹藥裡的末尾,配方卻被各大門派藏匿著,珍稀程度堪比上等丹藥。隻是因為對於大多數修真者比較雞肋,人本身又不需要,才評價靠後。
無論是青雲閣還是辰樓、上清教等都豢養有眾多靈獸,其中最古老者作為鎮門之寶,一身修為未必就比當世的掌門弱了。
周老道翻了個白眼不再多說,拿了桃木劍在手,就把房門推開,口中道“好奇怪,半夜怎麼起了好大霧氣?”
棍梢再度抽中“崔浩”的胸口,然而除了發出嗡嗡的震響聲外,盤龍棍並沒能在對方膨脹被鼓突肌肉覆蓋的軀體上留下傷痕。
喬依藍舉棍再打,勁力回環不斷,頃刻間連著十幾棍,招呼在“崔浩”周身要穴。隻是對方渾然不躲,仿佛沒有痛覺,也毫不在意受到的傷害。
此時的“崔浩”非但胸口破口複原且已經生長膨脹到之前的二倍身高,全身肌肉鼓突,之前的衣服都被撐破,爛成一縷縷破布條掛在身上。他的手臂下垂,雙手變異成巨大化的爪子,揮動中在石牆和木門上留下深陷的爪痕。而成人腰粗的紅漆木立柱隻是被擦到一下就立即斷折。雙方一路打鬥,整座回廊便坍塌了一半。
一連遊鬥幾十個回合,喬依藍也是額角冒汗,雙手更是被震得發麻。初時,她還有能力將“崔浩”擊倒,隻是一棍之下雖然把對方腦瓜開了瓢,卻無法做到擊殺。片刻後“崔浩”身上的骨折和淤傷儘數複原,又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連幾次,每次爬起來,他就膨脹一分,且複原速度也在加快。
喬依藍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名鐵匠,不斷地捶打鐵料後,鐵料有向鋼蛻變的趨勢。
“糍粑,這玩意究竟是什麼,怎麼打也打不死?”喬依藍開啟內線跳到一旁開始在院落裡兜圈子。
一邊發問,她一邊把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
“你有沒有覺得,這玩意不像是僵屍,倒像是一些科幻作品裡提到的喪屍?”糍粑思慮著道,“隻是究竟是病毒類型還是蟲體寄生類型就不清楚了。”
“哪怕是t病毒,以大荒世界的醫療水準,那也沒得救了,整個世界都得玩完。”喬依藍又跑了一圈分析道,“而目前,整座城池並沒有被大範圍感染,所以基本可以排除病毒了。”
此時林秋生和霍老四早就遠遠避開,隻是這會他們也被“屠嶽淳”領著群僵屍糾纏,除了被擰斷脖子的,其餘僵屍似乎無論受到多大的傷害,都不會徹底死亡。兩人也不敢再回房頂上去,以“崔浩”的破壞力,一不留神就是房倒屋塌被活埋的下場。
“可蟲子能夠控製人體?”喬依藍又問。
“自然界裡並不存在。不過人為培育的話,並非不可能,你彆忘了這是一個有蠱術的世界。”糍粑解釋說,“而自然界裡麵,寄生昆蟲和小型齧齒類動物的情況也是有的。”
柳葉刀肝蟲和部分菌類可以操縱螞蟻,使其成為僵屍螞蟻,故意爬上葉子頂端被鳥吃掉。
鐵線蟲會寄生到蟋蟀和螳螂的身體裡,並在時機成熟時操縱它們跳水淹死,從而完成幼蟲繁衍。
弓形蟲一旦突破了樹突細胞和血腦屏障,產生多巴胺,就可以令老鼠不再對貓、蛇等產生畏懼感。
“這樣的例子並不罕見。而有機物從細胞層麵對身體進行快速修複的技術,我們所在的時代就有,哪怕斷肢體也可以以肉眼可見速度複原。”糍粑說,“作品《生化危機》裡麵就提到過修複蟲的概念,頸部注射後,格鬥幾乎無法擊殺宿主。排除碳基生命,外星也探索出過智慧型的寄生生物。”
周老道心中害怕但他知道假如莊子裡的人包括邀請來解決問題的一乾好手都死了,麵對噩運自己也是插翅難逃。
他咬牙走了幾十步,突然就看到一個模糊的牛頭輪廓,心中疑惑間,咽了口唾沫,站著停住。過了會,果然有一個牛頭人身,青灰色皮膚的怪物穿著短褂頭戴六角軟帽,手裡提了兩柄宣花大斧,向他靠近。
“辱於烈於懊陀說宇!”周老道聲音發顫,掏出一張上清符籙念了段咒就按牛頭腦門上了。
可惜驅邪的符籙沒起到應有的作用,牛頭眨了眨眼,一臉無奈,翁聲翁氣道“道長……”
周老道見符籙沒用,早嚇得掉頭就跑,哪會站著聽完對方說什麼,邊跑邊招呼道“快跑快跑,陰曹的牛頭冒出來了,這是要索命啊。”
“我是藥獸,不是牛頭。而且你剛才的咒念錯了,那是呼風喚雨的咒,和驅邪沒啥關係。”藥獸歎了口氣,“我這麼頭忠厚老實,淳樸善良,懸壺濟世的牛,怎麼世人總覺得我是乾殺生勾當的呢。”
他說著把腦門上的上清符籙取了下來,隻見符字鐵劃銀鉤,蒼勁有力,一筆貫通首尾,其中的精神氣極為充沛,顯然是張上品符籙,他把黃紙收了放進隨身的包裹裡。
“嘿嘿,又把人嚇跑了不是。”隻見風狸晃動著蓬鬆的大尾巴懸浮在空中一路飄過來,“與人為善的事還是得交給我王胖子來做啊。”
藥獸看著同僚肥碩的身軀和那一雙賊溜溜的小眼睛又是歎了口氣。
莊子客堂內,一男一女正各自忙碌,赫然是白天時在客棧與眾人有過過節的藍花楹和淩煌。桌子上一隻青藥葫蘆裡不斷噴吐出霧氣,院落裡的大霧便是從這裡來的了。
他們身側一名軍中校尉小心巴結道“二位大人,依小人愚見,不妨讓弟兄們以‘私自聚眾結社’的罪名把莊子封了,然後將一乾人等帶回府衙慢慢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