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帝拯救大荒!
“可以帶我去見你們的首腦嗎?”韓笑笑此時已經褪去了動力裝甲,身上是件米白色納米作戰服,她的雙手被反綁拷住,雙腳也被限製,一條鎖鏈連接了頸部圈環、手部和腳部的束縛。
“你們捕獲的是群星光輝室女超星係團聯盟的撤僑隊伍,我們隸屬於人類第七銀河共和國。”韓笑笑繼續說,“你們如果需要什麼可以列份清單,星盟會儘力滿足你們。你們看上什麼貨物也可以拿走,但沒必要傷人性命。”
眾匪徒聽完有些懵。他們之前也不是星際海盜,而是正兒八經的工人、職員、小販,平時看新聞讀報紙當然是知道室女超星係團裡占據了70以上星域的星盟。而構成星盟的三十九大智慧種族理事中,人類是常任理事之一,具有一票否決權。至於說米拉爾種族,連理事都不是,也沒有表決權,僅有討論權。
再退一步,哪怕人類不打算通過星盟發難,光銀河民主委員會發一份星際通緝令,都足夠引發無數的賞金獵人開著星艦跨著槍奔赴事發地剿匪了。
“看武器裝備和納米服上的徽記,確實是正規軍,不是商會武裝。”匪徒中有人嘀咕。
繳獲五台動力裝甲,讓白銀騎士團上下覺得如獲至寶,奈何主係統內置了生物特征鎖,除了韓笑笑五人外壓根沒人有法子驅動。勢力內部連發電機都搗鼓不明白,更彆提這類重型裝備了。而剩下的,從手雷到步槍都上了鎖,沒有認證就全是廢品。
“車上的物資都是供人類使用的,隻有水和電池有點用,為此得罪星盟不值得啊。”
“然而已經打了,而且還死了那麼多弟兄,造成的損失怎麼彌補?”
“要不把他們關起來養殖當儲備糧?”
“可我聽說人類居住環境汙染嚴重,吸的是有害氣體,吃的是致癌和重金屬超標的食物,體內積累有大量劇毒成分。”
土匪們七嘴八舌也沒能討論出結果,最後覺得還是答應人類頭領的要求,由團長等高層決定處理結果。
期間韓笑笑借機向角馬、麋鹿等人詢問車隊情況,當得知襲擊造成23人死亡、17人不同程度的受傷時,她的臉上不了遏製地湧現出一股怒色。
賈斯丁對於這次的襲擊也非常頭疼,接到手下彙報後,讓手下挑一個人類來商議後續事宜。
他不是沒有想過毀屍滅跡,可問題在於在收繳戰利品時,車隊收到了來自斯科特星港的問詢消息,這也意味著星港指揮部方麵對於這支隊伍有定位和追蹤。
匪徒頭目打量了除還躺著的凡妮莎以外的四人,三名男性一名女性。三名男性裡以麋鹿長得最為魁梧,210的身高配上板寸頭,印有傷疤的國字臉,再加上看上去仿佛花崗岩一樣結實的肌肉,怎麼都覺得太有威脅性。另外兩名男性看上去要稍微正常一些,不過即使是麵相柔和的蒼鷹身高也超過了185。
相比之下,170的黃種人女性就要嬌小可人許多,雖然其實就韓笑笑而言,穿上高跟鞋後,想找一位身高匹配的男朋友並不那麼容易。
一行12人在確定韓笑笑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後,將她押往總部。韓笑笑注意到,白銀騎士團的總部似乎是一座廢棄的研究院所,也不知道這些人原來就是各個空蕩的實驗室員工,還是鳩占鵲巢地選擇了一處這樣的地方。
他們先是坐電梯下了25層,接著又進入到螺旋向下的樓梯間內。從進入樓梯間開始,韓笑笑看到那些走廊上的房間門都換成了比較厚重的氣密閥門。
比伯小心翼翼地守著門口,他穿著黑岩外骨骼裝甲,手裡握著使用火藥子彈的自動步槍。
翠鬆城此時已經比幾個月前要安靜太多,街道上到處都是空蕩蕩的,但他卻很清楚,城鎮並沒有因此更加安全,相反在進化過程中,那些為自己生存贏得一席之地的變異生物更加危險。它們已經不會被槍響和巨大聲音所吸引,而是躲在陰影裡伺機而動。甚至有傳言說,它們擁有了生育和使用些簡單工具的能力。
巨大而刺耳的吼叫聲又開始了,各個不同的街區都有嘯叫聲作回應。比伯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他希望自己永遠不要和那些可怖的東西遇到。
城市作為人口密集區,生物異化程度遠比農村要嚴重。如果沒有外力介入,即使經過很多年,大都市的廢墟危險程度也要遠遠超過荒野。
但比伯不會種地,災變發生前他就是個送快遞的。他留在翠鬆城不走的原因也很簡單,從超市和居民住宅樓裡搜索物資要比自己開墾荒地容易。而且最初的一段時間,他一直在等待救援。如果躲到了荒郊野嶺,同外界隔絕,那估計城市都恢複秩序了,自己沒準還在玩荒野求生呢。
然而他在城裡過得不快樂。周圍人都在說,活下去才是主要的,其他都是次要的。於是原本就不多的幸存者們開始了彼此狩獵,於是“朋友”這個詞變得奢侈而陌生,於是同類的屍體也被納入食譜。
他們說叢林法則是眼下這個世界可以保證幸存者們活下去的鐵律。他們說武器的口徑就是正義,射程則決定了真理的範圍。他們說他們是強者和領導者,理所應當地享有特權和擁有一切最美好的東西。
他們說的話還有很多很多,周圍的人都在叫囂不擇手段地活下去。比伯想要活下去,所以他加入了白銀騎士團。
但同時,他所接受的教育,他從原來崩塌的社會中所得的經驗教訓,彙集成了心底的一個聲音
“可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滿足吃飽喝足睡覺繁殖的本能欲望麼?”
“這樣的日子,過著幸福麼?”
“我曾今是星球霸主中的一份子,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毫無底線和尊嚴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