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路上緊張過度,精神狀態出問題了。得抽空放鬆一下。”麋鹿把韓笑笑送入臨時整理布置出的宿舍,寒暄了幾句,將其托付給了女性護工後退了出來,自我在心裡安慰道。
白銀騎士團的覆滅在綠鬆城引發了不小的波動。他們的人數雖然不多,但由於全員武裝,在軍事實力上,也能排在諸多勢力中上了。一時間多出的真空地盤又引發不少爭鬥,不過反而給了撤僑隊伍修整的時間。
凡妮莎在清醒後果斷選擇了截肢手術,配合義肢技術她也並非會徹底喪失行動能力,而新的肢體在幾個月內慢慢長回來。
魔鬼在哈維的協助下搜集到了足夠的電子元器件,將被打壞的意識存儲頭盔進行了修複,並升級了一波。
當王定星在虛擬空間的叢林彆墅裡再次見到自己的妻女後,眼中瘋狂閃動的紅光都平穩了許多。他之後又重新進行了仿生外表的修複。雖然完全換了容貌,給人以陌生感,但相比黑色骷髏,讓其他人感覺舒適多了。
除去在上次襲擊中被當場炸死的23人,和之前死亡的人數,剩下的165人都進行了意識備份。拋去受傷的,隊伍裡還剩下147人行動自如。
韓笑笑回到房間後直接睡了15個小時,直到第二天日頭西沉才摸著腦門勉強坐直身體。
她之前注射的藥劑實際是基因崩解劑。
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一個人類掌握了在蟲族和人類之間切換的竅門。反而是阿斯洛林族中,連騎士爵位都沒有的特殊單元,都能夠改變自身的外貌,使外人分辨不出差異。
人類本來就是偷師阿斯洛林族製作超級生命體。雖然利用基因改造等技術,並培育法格納魔幻之花吸收星之彩,再讓個體融合進花中沉睡,將花朵反向吸收掉。所培育出的“群星騎士”也依舊不是完整體。
所謂的不完整體,並不體現在戰鬥力上,事實上同樣是培育一批超兵,爵位標準都是放到親王一檔的。除了星皇本尊駕到,否則在蟲族的層級裡,誰也指揮不動這群混入的“奸細”。
具體的缺陷在於,正常的超級生命體可以自主改變刪減基因,自己的,彆人的,但是不完整體做不到。
這些覺醒者超兵們隻要使用覺醒能力,就不可抑製地向非人方麵轉化,直到在物質與精神層麵完全和阿斯洛林族同步。也就是說融入阿利米丘靈域,成為蟲族。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無論人類仿製多少高階騎士都隻是為他人做嫁衣。
這就好比一輛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的汽車缺了刹車一樣。
最後科學家們隻能選擇暴力製動,自主停不下來就撞上點什麼,甚至於來點炸藥給個反向推力。
基因崩解劑就是這樣一種東西。
使用之後,藥劑將會強行使基因鏈斷裂失效,抹除大部分的基因。運氣好的話,理論上有七成概率可以解除蟲族形態,回歸到人類形態,剩下的三分之一概率則是直接徹底崩解,個體化作一攤肉泥。
對於超兵而言無論是使用能力,還是事後注射藥劑都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毅力。
韓笑笑已經使用過二次基因崩解劑,然而這一次通過麋鹿的表現她也開始明白,哪怕有幸運之神的眷顧,體內依舊有一部分變異在重組後殘留了下來。否則麋鹿就不會有麵對非人時的感受。
群星騎士的力量源泉和所有阿斯洛林族製作的單元一樣,都是阿利米丘靈域,使用靈能也就注定會融入靈域。這似乎就是一種宿命。就像一個人誕生後,注定會走向死亡。
韓笑笑甩甩頭發,把不安的想法拋到腦後,至少自己摸索一陣後身體沒有出現變異,外表也還是人類,這樣基因層麵和普通人的差距不會超過28。
很多個世紀以前,人類曾認為就基因層麵人類和大猩猩有99的相似度,不過當時隻考慮了編碼基因而沒有將非編碼基因納入進去。
當精神上的疲憊逐漸褪去後,饑餓感就越發明顯起來,她捂住肚子從床頭櫃取出兩根能量棒大口吞咽著吃下,隨後趕去淋浴室,以最快速度完成了漱洗。
儘管身體裡幾乎每一個細胞都在催促她進食,但作為一個愛乾淨的女人,她還是決定要先把從繭裡帶出的粘液清洗掉。
在吃完了第十二個炸雞罐頭後,韓笑笑停了下來,她終於可以抽出一部分注意力用於思考下一步行動了。
當然,由於還是人類的消化係統,所以消化吸收需要一定的過程,韓笑笑補充能量還是主要以喝從超市搜集到的葡萄糖水為主。炸雞隻是為了讓胃部消除饑餓感,何況油膩的東西吃多了也未必就能消化。
在她動用“刹那”這個能力的時候,雖然速度被成倍提升,但新陳代謝和能量消耗的速度也同比例上升了。這也是最後,她把芭芭拉們吃掉的原因,要是她不這麼做,可能還沒從繭裡出來,就直接餓死了。
“年輕就是好啊,可以炸雞啤酒得胡吃海塞。”關雨楓老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宿舍裡,看著一桌子的空罐頭感慨。
“呃,我就開了一兩個嘗嘗味道。”韓笑笑麵色一紅。倒不是純粹顧及女孩子的麵子問題,而是不希望引發他人對自己形象的懷疑。
麋鹿隻是沒有找到切實證據,而一個正常女性很難一次性吃掉12罐每罐500克的炸雞。
“這不重要。“老人擺擺手,他從口袋裡摸出個塑料袋,收拾起罐頭,“我來是要告訴你,非人不代表非我,但非人注定非我。”
“星空、地底與知識是汙染的根源。”
“不要傾聽黑暗中的低語。”
“祂的王座存在於無形的無垠虛空中央,在超越時空之外、讓人無法想象的黑暗巨室中。”
“地底?”仿佛是一道閃電從腦海中劃過,韓笑笑在這一刻想到了五聖關內的巨大深淵。
她脫口而出“他是誰,他指什麼?”
“祂無目的、無序、不可名狀……置身於宇宙之外最深的混沌裡,待在一切無垠的中央。在他身旁無形的舞者們隨著笛音翩翩起舞,從中這裡流出的偶爾間的波動組合,給每個脆弱的宇宙帶去了永恒的定律。”
“不要去想到、頌念祂的名諱,不賦予真名,祂就無法被肯定與認可,也就無法降臨在現實。”
“這什麼和什麼?”韓笑笑被一串繞口令似的話語繞得有點暈,但從中她又很快分析出關雨楓很可能和自己是同一類人,他的醉酒似乎是種逃避?
“關於武器的收繳和使用,我們有個方案想要請你討論下。”麋鹿高大的身影直接把韓笑笑的去路堵死了,他轉過臉嘀咕了一句,“這老頭雖然一直喝得醉醺醺的,不過倒是知道感恩。”
“是這樣,既然武器有了,是不是組建個民兵排,減少些我們的工作壓力?”麋鹿說出了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