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帝拯救大荒!
“我們都是孤獨的小怪獸,等著有一天被正義的奧特曼給殺死。”
不知怎麼的,韓笑笑腦海裡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出這句話,並且想起了陽光下地鐵車廂裡的那個男孩。
當時她並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像是名中二少年的囈語。
但是如今她明白了,那不是囈語,那是真實。他們確實是一群“遺世而獨立”的特異生物。他們有著非人的身體和能力,但同時意識形態又被人的標準所禁錮。
而後半句,她不是很確定。但是他們都是不完整的試驗品不是麼,有著不可控的缺陷不是麼?那麼當可以完全掌控的奧特曼研發出來後,怪獸自然是要被清除的。
想到這,韓笑笑不由打了個寒顫。她來到這個偏僻的星球,也許是在躲避著什麼。
記憶的枷鎖被打開了,男孩的形象變得清晰,她想起他的名字了,他叫藍壘夏。
她也想起手中卡片的材質了,它是由宇宙中一種叫雪女的,體內可進行恒溫核聚變生物的體表分泌物,名為冰淚石。
韓笑笑再度打量手中的卡片,在一片淺藍中,找到了規則的冰露紋路,這也意味著,它確實是載有信息的,是一張存儲器。
事不宜遲,她帶著卡片去了動力裝甲倉庫,那裡有機載智腦,可以讀取訊息。
可是隨後她又困惑了,有訊息為什麼不通過公開頻道直接說。雖然這個星球正經曆著戰爭,可是戰鬥雙方是阿斯洛林族和米拉爾人,和人類並沒有聯係。於是她選擇了潛入倉庫,拆卸下智腦後,等夜深人靜的時候找個無人處讀取。
夜間的聯誼會正在進行著,主意是五人小隊提出來的。一路上多次經曆生死磨難後,隊伍裡的人們精神狀態都幾乎繃到了極限。人們需要通過一些形式去宣泄心中的不滿和恐懼。正好,這次占據了處相對安全的營地,隊伍需要修整,韓笑笑也就沒有反對的理由。
此時她找了處屋頂的平台坐下,把卡片塞進了智腦矩陣卡槽裡。對她而言,並不需要通過宴會或是狂歡來宣泄壓力。而似乎是由於變異部分殘留的緣故,使人們本能地感受到威脅,於是人們都下意識地遠離了她。
隨即屏幕亮了起來,跳出了口令界麵。
“口令?”韓笑笑愣了下。她完全不記得密碼是什麼,生日?門牌號?或者666666?
她努力回憶了一陣,最後想起了還在上小學、中學的時候,自己在寒暑假的時候寄宿在外婆家時,由於和藍壘夏家住的近,兩個小孩子能時常在一起玩耍。
閉上眼睛,韓笑笑還可以回憶起那會處於城鄉結合部的外婆老宅及周邊的樣子。路邊有一口水井,也沒有木架軲轆,井沿爬滿了綠色的苔蘚,被繩子長年累月地勒出一條條印痕。
老宅則是磚瓦木石結構,剛建成時想必是粉牆黛瓦,富有濃厚的江南氣韻,隻是經曆了幾十年後,屋瓦縫隙中生出雜草,而側麵牆上爬了稀稀拉拉的一些爬山虎,和它的主人一樣,早已不再光鮮亮麗了。
老宅屋後有一處空地,說是空地也不過是兩排私房間比較寬闊的弄堂而已,路邊有一顆上了年歲的歪脖樹,樹冠已經禿了,樹身有個凹陷進去的接地窟窿,窟窿裡布滿綠色,還有些不知名的菌類寄生,但老樹卻隻是不死。每年春天還是能見到老樹開出新的枝芽。
可是她記不清老樹的種類了,她隻記得寬大的樹葉和葉麵上帶著的絨毛。那會她同他一起在空地上追逐嬉鬨,一起打著羽毛球。
她試著用拚音的首字母標注表示地名,然後輸入門牌806。界麵翻轉,一個希臘女子身著薄紗的虛影懷抱著金色的實體水瓶的標識映入眼簾,韓笑笑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家夥還真是……”韓笑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一個弧度。
這個時代指紋、聲音、虹膜哪怕基因測定都已經不再絕對安全,反而是一些生活中的小細節更靠譜些。在她離開不久後,老宅那一塊的街區就被整個翻新了,先是成立了大型超市和商業街,後來超市倒閉又改成了市民廣場。來來回回幾輪折騰,彆說是具體門牌號,不是曾經的老街坊,都不知道那裡曾經有片老房子。
她接著看下去,圖標下方寫有標題,致全體極光社團成員。
以曙光女神奧羅拉之名創造極光,願所有社員追尋到幸福。
極光是世界外緣燃燒的大火,是逆著洋流獨自深潛的鯨在海裡掀起的波影,是武神盔甲閃耀出的光。
神靈在空中踏步,取走人的靈魂,留下祝福。
光之溪流,從深藍色的蒼穹傾瀉而下,奔騰流淌,那是絢爛生命的色彩。
極光社團?韓笑笑又是一陣發愣,她發現自己遺忘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所以這份內容並不來源於指揮部的軍方,也不僅僅是藍壘夏的私人郵件而是由神秘社團發出的?
藍壘夏的頭像很快呈現在虛空中,背景裡是嘈雜的槍炮聲。很顯然他正處在戰爭的漩渦裡。
“笑笑,長話短說,指揮部全體指戰員都已經陣亡了,而支援的艦隊則遇到麻煩退出了恒星係。”藍壘夏頓了一下說,“目前防禦斯科特星港的僅有我麾下的一個加強連。”
韓笑笑吃了一驚,她沒想到情況已經嚴峻到這個地步。難怪藍壘夏沒有選擇在公開頻道說,不是不尊重知情權,每個群體的心理素質是不同的,這個消息要是讓普通人知道,怕是會有人直接崩潰,以死作為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