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帝拯救大荒!
場景再次跳轉,盧比奧又回到了最初的餐廳,但這一次他注意到所有的設施都變得陳舊了許多。尤其是圍坐在飯桌前的一家,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中年人已經白發蒼蒼,而美婦們的臉上也都布滿了皺紋。
時間一晃,至少是過去了二十年。
那個木訥嬰兒肥的少年如今已經成長為健壯的青年人,和戰場上的藍壘夏相比,不過是氣質上略顯青澀而已。
“現在的年輕人啊,父母還在苟活,自己卻已經想著詩與遠方。”老年男子喝了口湯放下勺子,悻悻地說,“都是父母幫忙做的事情太多……”
“我已經決意要投身軍旅。這次回家,就是通知你們知道。”年輕的藍壘夏說。
“當初為你選定優秀的基因是想要你進入管理層,壯大家族的勢力。”老年男子看著四周的星空圖,整個室女星係有80的星域為家族掌控,家族早就過了開拓星域的年代了,“真是有些浪費了啊。”
“父親,權勢和金錢並非我所追求的東西。”藍壘夏輕聲說。
最後的景象也慢慢淡去了。盧比奧意識到自己雖然窺探到了眼前男子的過往,卻還是無法找到秘密的核心,這個男人想要守護的對象究竟是誰。
“我讓你看了三段我的人生軌跡,你找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了麼?”藍壘夏出現在盧比奧的身前,他手捧著藍色的蓮花,那蓮花美麗而妖異,一朵朵盛開鋪滿了大地。
往世之蓮華
盧比奧覺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什麼,又覺得自己什麼也沒丟失。
“自從我和她相遇開始,這片冰雪的大地便有了陽光。”藍壘夏說。
一道光束照亮了大地。然後空間內暗淡了下去,有藍色的螢火彙集,藍壘夏雙手虛抱,仿佛在擁抱希望。星星點點的藍色流光在他身後彙集成懷抱水瓶的女子,那正是水瓶座的星圖。
曙光女神之寬恕
盧比奧看到了那噴薄而出的光團,他感受到了凍結靈魂的徹骨寒冷,可是他看不到聽不到也無法移動,在一次次的幻境中,他從聽覺到觸覺,五感被逐個剝奪,而最後被奪取的是第六感。
現實中,盧比奧出槍,藍壘夏用手中的擴散構造相轉移盾星湖之光擋住,雙方僵持十數分鐘後,巨大的半人馬被冰封進冰淩櫃,冰雪覆蓋了他的每一絲毛發。當藍壘夏將盾牌移開,半人馬的冰雕摔落在地麵,碎裂成無數塊。
磁振子自旋會產生了一種名叫“磁振子曳引熱電”的能量。在冰晶結界中,熱能轉化為電能。
成排的影縫湧了上來撲向藍壘夏,它們中有的跳上半人馬的殘骸企圖驅動破碎的殖裝,但它們的努力是徒勞的,殘骸內已經不再擁有任何生命氣息。
藍壘夏再度揮刀和湧上前的異蟲單位戰作一團,打倒盧比奧僅僅是戰鬥的開始而非結束。他用刀鋒揮出道凍氣,攔住了一排試圖穿過自己的伏地尖嘯者,他背向逆卡巴拉生命樹,攔住所有的追擊部隊。遠處密集的熱能炮轟擊再度開始了,使得布置的冰晶結界一陣顫動。
猴姐將潛行的隊伍分成了三組,工藤與侯賽因兩個副隊各承擔二枚,她這一組人負責三枚。即便千秋雪這樣的巨型機甲看上去威力無窮,但在和同為宇宙騎士的敵人交手後能量還能支撐多久尚不可知。三個小組製訂的時間期限是半個小時。超過這個時間,大家生還的概率也就直線下降。
猴姐在出發地域埋下一顆,為了保證威力,剩下的六顆需要環成道圓形。在逆卡巴拉生命樹生長區域內,並沒有異蟲的作戰單元,可是這並不代表說突擊隊如入無人之境可以輕鬆完成任務,在氣根的迷宮內,很多古怪的生物同大樹形成了共生關係。
路過一些樹根的時候,突擊隊員們看到了底層的一類特殊的共生生物。這種生物有8個四肢一般的附帶物從橢圓的身體中鑽出來,其中6條的頂端有腳蹼狀的突起,另外2條在身體的下端分化為4條觸須般的網狀的後腿,用以直立行走。還有兩條觸須在頭部附近,使它們可以貼地行走。
生物橢圓無眼的頭部直接和身體接在一起。在腦袋中部附近本應長眼睛的地方長著一個惡心的海綿狀器官——它上麵還生長著某種蜘蛛網般的可怕物件。
突擊隊員們給這類生物標注為深淵之民,以人類的審美而言,它們的外貌毫無疑問會讓人想到生活在地獄深處的魔鬼。
不過令他們感到心理不適的是,蛛網下麵有著占據了至少半個腦袋的嘴一般的裂縫,每個邊緣都有一條杯狀末段的觸手類附著物,一看就知道是用以把食物送進口中的……
上百的深淵之民咧著裂縫注視著深入樹叢的突擊隊員,說不好是列隊歡迎還是打算改善夥食,所幸數秒過後,它們轉移了注意力。
憨子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就在他繼續前進走了兩步以後,雙肩一疼覺得身子一輕人就到了空中,他扭過脖子去看時,看到了醜惡的滿是怪齒的勾喙直奔向自己。
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憨子的腦袋被勾喙輕易啄開,像是顆被巨錘砸爆的西瓜。
巨大而奇妙的畸形鳥狀生物群俯衝而下,這些生物長著一條腿,生著發光的巨眼,它們類似於鳥類卻有鱗無羽。
眾人紛紛舉槍對空射擊這些在他們看來醜陋而可怖的怪物,然而星海釣客們用透明的麟翅翱翔,動作輕盈而迅捷。人群很快被衝散了,猴姐擦了把滴落在臉上的血跡,帶領小隊往氣根更密集處躲避。
“這林子裡到處都透著詭異。”閻工舉起工兵鏟在樹根邊挖了一個大坑將純白契約埋了進去。他本來隻負責線路的排列和起爆裝置的設定。可是這會加上猴姐在內一個小隊也就四個人了,不得不充當苦力。
咕嘰,閻工隨腳踩死了兩隻從地下爬出的白色的細小蜘蛛。他突然唉呀一聲坐倒在地,其餘人看向他捧起的腳麵,僅在數秒內綠色的腐蝕液就令他的腳底露出了白骨,腐蝕液還在呲呲向周邊蔓延。就在幾個人想著是否用消毒酒精和繃帶對閻工進行緊急護理時,成群的白色蜘蛛如同泉湧一般從地底冒了出來。
閻工一邊向外爬一邊拍打爬上身體的小蜘蛛。但蜘蛛的潮水很快淹沒了他。幾個人甚至沒有聽到他的慘叫。當他張嘴後,數以百計的白色蜘蛛順著舌頭、咽喉和食道爬了進去。
十幾秒後,他整個身體已經溶解粘合的失去了本來的整體性。他的臉、胸、腿——每個獨立的部分——化作了一堆堆由翻動、閃爍的啫哩狀蜘蛛組成的潮濕小丘。
閻工又晃晃悠悠地站立起來,他全身呈現屍體一樣的死灰色,身上的毛發包括頭發全部消失了。他仿佛成了一個灰色的人偶,翻動著無數蛛腿波浪的人偶。
猴姐本能得開槍射擊,但子彈對於後來命名的眼前的艾霍特寄生體構成的傷害微乎其微。由子彈穿孔造成的缺失幾乎是眨眼間就被填補完畢。大頭和勇哥一左一右架著受驚過度的代理排長撤離了事發區域。
沿途他們見到了有著水平狀細臂從一個中心環中輪輻狀發散出來,並且有垂直肉瘤或者球莖保護著頭部和基部的拱成桶形的物體。這些肉瘤每一個都是一個由5條又長、又平的末段尖細,如同海星般的三角形臂排列在周圍的體係的中心部分。
這一次三人都是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從古怪生物群周圍繞過去的。他們也終於明白為何逆卡巴拉生命樹內部沒有任何警衛了,異蟲壓根不需要額外安排人手,在樹根構築的迷宮裡,各類稀奇古怪能致人死地的生物怕不下幾十種。
又走了一陣在埋下最後一顆純白契約後,三人小組前往突擊隊事先約定好的集合地域。隻是在地域內他們並沒有見到其他兩組隊員。當勇哥被雜物絆了一跤後,才察覺腳下有一具乾癟的屍體。
他喊來大頭一起勘驗後確定,死去的正是二組的隊長工藤,隨即他們又發現了其他倒在地裡的隊員屍體。它們全身的液體都被抽乾了,體表皮膚乾裂發黑,仿佛在地裡埋藏了上千年,近乎成為化石一樣的東西。
猴姐發現了排列在樹乾上的文字,文字透著綠色的熒光,以她的學識來看這些怪異的生長在樹乾上的文字並不屬於地球,生物智腦的數據庫也無法解讀。
下一刻這些“文字”彌漫開來,它們噴吐出孢子,猴姐後退一步捂嘴咳嗽起來。這時她聽到了遠處勇哥的叫喊聲。
勇哥在巡視周邊時見到了佐佐木,對方的狀態有些古怪,圍繞著大大小小的氣根轉圈,像是進入了夢遊狀態。他迎上前,拍了下對方的肩膀,佐佐木緩緩轉過了身子,他的腦袋猛然咧開了,分成了八瓣,每一個分瓣上都布滿了尖利的齒。它隻是披著佐佐木和殖裝的皮,內裡卻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東西。
大頭這時候懷念起超傳導相轉移炮來了,如果還有超傳導相轉移炮在身邊,他可以輕易把周圍的這些怪物都乾掉,然而在遭遇到星海釣客的時候,沉重的火炮就被遺棄了。
侯賽因,曼德拉等人也冒了出來,但毫無疑問的從他們蹣跚的步履和白色眼瞳就可以看出來,他們也已經被轉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