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帝拯救大荒!
時間回到兩天前,梅爾和芬格爾帶了一隊光天使去和血色之影總部同組織領導者康斯坦斯會晤。
“恕我直言,我隻想安靜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度過餘生。”下水道被改造的控製室內,康斯坦斯一口回絕了出兵光複城市的想法。
梅爾和芬格爾同樣采用的是遠程傳輸技術,不過對於已經覺醒的強大代行者來說,完全不必要像藍壘夏那樣躺在維生艙裡,腦部接駁上一堆數據線。對於他們而言,同時操縱數個不同機體,完全是在運算範圍之內的。
此時,兩人對望一眼,由芬格爾繼續開口道“您看,這是有償的互利行動。我們可以給每一個參與的米拉爾人一人份的疫苗和5kg的軍用壓縮口糧。5kg的壓縮乾糧足夠一成年人吃上40天了。”
“我們還防護作戰服和武器裝備。”他又補充了一句。
聽到還送軍火時,康斯坦斯怔了下,目光看向桌上的手提箱變得灼熱起來,箱體內平躺著最初兩人向他展示的自動步槍和相關配件。
60發的彈容量,聚合物槍身,瞄準鏡、夜視儀、熱成像儀和消音器,標示戰場上敵人位置,並提高士兵的態勢感知的數據處理能力,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槍械,而是智能單兵武器係統。
雖然人類依舊留了一手,沒電磁技術,但比起城裡大部分組織用的手工作坊製作的拉栓式步槍簡直是碾壓級的優勢。其殺傷力自然也是超過那些老式步槍的。
康斯坦斯眨動了兩下眼睛硬生生把渴望壓了下去,那雙小眼裡透出狡黠的光“我想兩位可能是誤解了什麼。沒錯,血色之影確實有部分幸存者能夠使用槍械去和遊蕩者作戰。”
“但是,我們中大多數人並沒有任何作戰經驗,甚至不具有軍事常識。”他笑著合上了手提箱,“我們就是群賣些小道消息的生意人罷了。不然我們也不至於如同老鼠一樣躲在下水道裡。”
“兩位有意招攬戰士的話,大可以去遠古生命和黑塔重工那樣的大勢力。”康斯坦斯下了逐客令,他找來守衛向出口打出手勢,“兩位請便吧。”
芬格爾與智慧生物的第一次溝通以失敗告終,他內心很是不滿,遂決定用硬核手段,比如拿起桌上的步槍逼康斯坦斯就範。
然而梅爾拉了下他,阻止了他的過激舉動。
“以我們和這隊光天使的實力,5分鐘就能把這裡以及外麵地鐵隧道和站台的117人都打死,或者解除武裝。”芬格爾分析說,“我就是來通知的,說談判隻是顧全下他們的麵子。”
“但是,就算把一群毫無反抗心思的人們武裝起來,並逼迫他們上戰場,對戰局也不會有積極影響。”梅爾勸慰道,“所以走吧,這裡難以名狀的暮氣,讓我感到厭倦。”
說話間控製室內爆發出火光和米拉爾人們的尖叫,巨大的血色藤蔓從混凝土牆體裡透出來,血藤長勢驚人,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飛速膨脹分叉,藤條縫隙間,一雙雙眼睛睜開了,它們以冰冷的目光搜尋著獵物。
“血色詹波伽?你乾的嗎?”梅爾神色古怪地問。
“我還沒有那麼不要臉。大概是蟲族察覺了我們的動向吧。”芬格爾回答說,“根據奧絨生態係統,應該還有隻變異體。”
說話間,兩人都取出了身上的武器,身後的光天使們也行動起來,20多顆溫壓手雷被投擲出去。一瞬間,高溫火焰就將血色詹波伽包裹。
5分鐘後,光天使小隊在血色之影外勤武裝人員協助下合力擊斃了一頭寄生型熔火山蛸,並在其伴生植物血色瞻波伽成長起來前給鏟除了。
而包括被寄生的襲擊者在內,康斯坦斯和他的衛隊也均死亡。山蛸的數條觸手各自貫穿了他的五臟,人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覺得我們很有必要談談協作的問題。外麵的遊蕩者們嚴重威脅到這座城市裡幸存者們的安全。作為有組織的軍事組織,我們有義務接收武器參加戰鬥。”血色之影的繼任者比阿特麗斯麵帶憂色,言語卻說得義正言辭,“放心,幸存下來的我們都有豐富的作戰經驗。”
梅爾和芬格爾對視沉默了兩秒,對方態度轉變之快,居然都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好吧,歡迎你們的加入。”梅爾轉過臉打破了平靜。
“那我們就出發吧,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去你們的駐地談吧。”比阿特麗斯看到梅爾點頭後,立即對著衛兵揮手,“準備列車,把家當打包運上!都給我動作快點!”
卡桑德拉對著液晶屏打著瞌睡,屏幕上顯示的是病毒株的數據,以及推演出的相對應的應對手段。不過不知道是算式出了問題,又或者是電腦的算力不足。推演出的藥劑每次都趕不上病毒的變異速度。
“神t拉普拉斯之妖!”卡桑德拉摸向鏡架的手都在顫抖,他揉了把發澀的眼睛,一拳捶在桌麵上,憤懣之情溢於言表。
600多個小時,他連吃飯上廁所都在掐時間。睡覺也隻是趴在桌上小睡一會。可儘管如此,麵對阿斯洛林族投放的t90病毒,依舊是束手無策。
最初科研團隊裡麵有六人,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還在搞研發的就隻有他一個了。有些人抗不住壓力選擇了體麵得“離開”。也有些人在外出采集樣本時遭遇到了不測。剩下的則都在這間實驗室的玻璃罐中了。
由於沒有誌願者,勇敢的專家們采用了自己試藥的辦法。而如今他們都成為了泡在淡綠色溶液中的畸變體標本。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智慧種族的自我意識被保留了下來,但軀體的部分組織異化卻無法被逆轉。初期試驗體還保留著米拉爾人的行為準則,但不久後就被靈能領域所影響,從而引發了遠古生命建立之後最大的一次事故。有115名士兵在銷毀試驗體的戰鬥中喪命。
畢竟是物質決定精神而非倒過來。畸變的肉體使得試驗體最終脫離了所有關於米拉爾人的束縛。
卡桑德拉將兩片白色透明的nzt48藥片吞入口中,試圖抵抗睡意,讓自己思路變得清晰一些,屏幕上再次顯示出推演失敗,這已經是研究開始後的第931次失敗。
網絡、通訊的中斷和電力供應不足,使得全球的病理學專家們都在各自為戰。不是米拉爾人無能,實在是到了這個階段,個體能動用的資源已經很難去逆轉大局,做出關鍵性突破了。而每一天過去,發生奇跡的可能性都在降低。
窗外,黑暗逐步散去,光亮灑向大地。隻是伴隨黎明到來的還有醫院外圍數個據點傳出的持續的重機槍掃射聲。
遠古生命組織內部命令全裝全員緊急集合的警報聲在數十條街區同時響起。
大群的災變體在黎明時分對“遠古生命”的外圍營地發動了襲擊。
178巡邏支隊的隊長克勞德向排長大聲彙報著情況“我們在楓葉街6號路口受到了上百人麵沙爬蟲的襲擊,目測前往海格特街區的災變體有數百。”
密密麻麻的人麵沙爬蟲如沙浪般洶湧鋪滿了路麵和綠化帶。
士兵們竭儘所能得射擊,然而4把自動步槍的火力太過於孱弱了。這些長60厘米,完全拉伸出來超過1米的變異沙爬蟲在數十條步足的協助下敏捷得驚人。往往是一個規避動作,就將一梭子子彈都讓了過去。
即便是有步槍子彈打在它們甲殼上,也會因為侵徹力不夠而僅留下一個白點。唯有克勞德手裡的改裝卡賓槍有些殺傷力,在將射擊初速提升了100s後,68㎜口徑運氣好能夠命中甲殼連接縫隙,從而將沙爬蟲打成兩截。可他將28一匣子發子彈打完,也隻命中了兩次。
數發手雷被投擲了出去,爆炸產生的破片和衝擊波清理出了一片空地。
有士兵拉了下克勞德,示意他乘坐巡邏用的越野車逃命。克勞德隻是苦笑,他指了下他們斜後方街角處湧出的災變體大軍。
這時候,車載的通訊器響起連長聲音“178小隊全體彙合後,撤往貝丁商城。”
“我們已經被包圍了。老麥,為種族存續而戰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克勞德說著掏出了配槍,開槍打漏了車子油箱。
士兵們有一瞬的愕然,隨後又鎮定下來,他們熟練地製作出集束手雷將其固定在車上。
“我們就算死,也不能給他人找麻煩不是?”克勞德大笑,他拉開了手雷插銷,同時打開的,還有二十多顆固定在車底的集束手雷保險。
相距兩個街區的剩下的5名178巡邏支隊士兵卻試圖依靠裝甲車的裝甲殺出條血路。裝甲車上的自動機槍塔台一路噴吐著火蛇,隻是車子還未衝出二百米,就有一頭冥噬短麵熊從斜刺裡竄出,直接把裝甲車裝得側翻過去。塔台頓時啞火了,十幾條人麵沙爬蟲爭先恐後得從車輛破損處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