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跪倒在小鎮地下監獄中泣不成聲,他的麵前,是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妻兒。
這名帝國的王子不僅用儘手段折磨丹尼爾的妻兒,甚至還將丹尼爾架在牢房前看著他們被折磨。
為的就是摧毀丹尼爾的心理防線,讓他徹底向帝國屈服。
敵國王子摁著丹尼爾的頭,在他的耳旁戲謔道
“我知道你和那可愛的金毛小狗交代了很多逃跑的方法,也知道如果把你押在這裡太久,她會立刻起疑逃走”
“所以,我的要求也很簡單,現在再給你重複一遍。”
“把她帶到我麵前,我就放了這兩個賤民。”
丹尼爾牙齦咬出了血,他的心如刀割。
一邊是親情,一邊是使命。
而伊薇娜公主對他而言,是一朵理應永遠綻開的鮮花,絕不應在此時被摘下而凋零。
他這個護花匠,看來是不可能再護下去了。
帝國軍已經在這邊陲小鎮的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算伊薇娜逃走,也逃不了多遠,沒有他的保護,伊薇娜無法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躲藏太多時間。
而他的妻兒,最終也是難逃一死。
他隻能寄希望於這個人渣王子能有一絲人性,除此之外,丹尼爾再無他法。
“我答應你。”
丹尼爾痛苦地跌倒在地,和惡魔達成了一場注定被毀約的交易。
次日,地下監獄。
丹尼爾倒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王子伏在丹尼爾的耳邊,謔笑道
“不管你答不答應我的交易,她都逃不出我的掌心。我隻是想看你這副垂死掙紮的姿態罷了。至於你的妻兒,我會保證他們乖乖為帝國所用,讓你效忠莫納王國的一生變得一文不值。”
“讓你連自己的職責都被自己背叛,但又背叛得毫無意義,這就是我對莫納王國,對你誓死保護的公主最好的報複。”
丹尼爾臉上的憤怒隨著他的逝去永遠凝固了,而對另一側關在監獄中的金發少女而言,噩夢才剛剛開始。
無儘的折磨,絕望的哭喊最終化作無數把利刃將少女的心靈摧殘得破碎不堪。
她的溫柔,她對世間一切的熱愛,與她奪目的金發一同消失不見。
在少女所在的牢房對麵,是丹尼爾被關押在此的妻兒。
因為敵國王子認為這二人還有利用價值,便留著他們的性命,而他們自然也親眼目睹了伊薇娜公主所遭受的無數慘無人道的折磨。
他們自是也目睹了丹尼爾的死。二人終日以淚洗麵,他們逐漸失去希望,不知這在惡臭不堪的監獄裡受儘折磨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某一天,母子倆被一陣牢房門打開的金屬摩擦聲所吵醒,隨後便是鎖鏈的摩擦聲,睜眼一看,對麵的監獄已經空無一人,嬌小的少女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被架著離開了這間牢房。
數小時後,外麵發生了某種動靜。
這動靜起初還不為母子倆所動,但逐漸,從牢房上方那用於流通空氣的小鐵窗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隨後是刀劍聲,慘叫聲
隻聽外麵的人高喊著“怪物”“女巫”,隨後在此起彼伏的某種利器撕裂人體的切碎聲中失去了聲響。
直到外麵漸漸沒有任何活物的哭喊,直到一切都歸於寂靜。
直到血液混著泥土從那小天窗中滲進牢房、順著牢壁流下時,母子二人才驚恐地大叫起來。
外麵發生了戰鬥,而且是某種怪物對士兵單方麵的虐殺。
而他們很快意識到慘叫會將外麵的怪物引來,母親連忙捂住了兒子的嘴,但為時已晚。
轟!
監獄走廊的門被巨大的力道轟開,整塊門板都徑直飛了出去,轟然落地。
誰人踏了進來,鞋跟踏在石磚地板上的聲音尤為清脆,步伐緩慢,步幅小而緊湊。
“嘶”
母子倆驚恐的眼眸中,映出那銀發紅瞳的身影,陌生而熟悉。
“伊薇娜公主殿下?”
那母親顫抖地說出了少女的名字,而她那血色的雙瞳中,已再無半點曾經擁有的溫柔,殘留在其中的,隻有無儘的冰冷。
“不對你是、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