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瓌說完,轉身正欲離去,這時黃元突然喚道“你說三日之後,是你祖父的七十大壽?”
趙瓌不知黃元何意,可還是答道“沒錯。”
“那你父親會回來嗎?”
趙瓌不解黃元的用意,難道黃元因為這兩件事改變了主意了?
“我父不會回來,不過你若是想見我父,我可以幫你去信。”
黃元聽了,忍不住笑道“那可太遺憾了。我沒有見到我父親最後一麵,現在趙韙應該也見不到他父親最後一麵了。”
“黃元。”
趙瓌聽得這話,立時惱怒起來。這就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他就不應該對此人抱有幻想。
“黃元,你再是詛咒我祖父,我祖父仍會是好好的。”
“趙瓌,你小覷我了,我從不會詛咒旁人,你信與不信,事情都會是這個結果,我言儘於此。”
“瘋子。”
趙瓌不想再跟黃元糾纏,轉身離去。
而黃元看著趙瓌的背影,目露殺機。
於黃元來說,這一次前來成都,一共隻有三件事。第一是打擊趙韙的名聲,挑撥趙韙和劉璋、王商的關係,已經完成;第二是提升自己的名望,為接下來的入仕做準備,亦已經完成。
而第三件事,便是血債血償。
既然趙氏已經去見了劉瑁,看來亂局離著結束也不遠了。
劉瑁是劉焉的三兒子,也是劉焉臨死前定下的繼承人。劉焉有四子,隻有劉瑁在身邊,後劉焉來聽說相麵者相吳懿之妹的麵相後說她將是大貴之人,甚至為兒子劉瑁娶了吳氏,可見他對這個兒子的寵愛。
隻是劉焉死後,劉璋夥同趙韙、王商等人,奪了劉瑁的繼承人之位。不過劉瑁畢竟還有不少支持者,而且劉璋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所以便留了劉瑁一命。
趙氏去見劉瑁,幾乎是撕破臉的威脅,劉璋再是占據著道義的高地,為了屁股下的位置,也隻能屈服。
唯一存在變數的,便是趙韙會不會交出北線兵權。
圍觀的人群隨著黑夜的到來再次散去,血腥氣未散的州府門前再次變得空空蕩蕩。黃元跪在場上,環顧四周,悵然若失。
這一夜因為前夜的波折,似乎格外地平靜,再無波折。
很快日落日升,第三天終於到來。
成都城內的百姓已經將來看黃元當作一場群體活動,不需人組織,便一大早地來到州府前。
甚至很多人還在路上討論起黃元的生死。
黃元的痛苦在普通人的嘴裡,隻是談資。雖然老百姓多是善良的,可也多是庸俗的。
看著如鬆柏一般挺直脊梁的黃元,眾人依舊是議論紛紛。
這時有一人端著一碗米粥上前說道“黃郎,在下朱五,敬佩你的為人,雖幫不上你什麼忙,但也能端一碗粥來。你兩天兩夜水米未進,喝了這碗粥吧。”
黃元看了對方一眼,並不認識,但並沒有接。
對方或許真是敬佩自己,特意來送粥,也可能彆有用心,在粥中摻了毒藥。黃元並不能判斷對方是敵是友,自是不能喝。
這並不是黃元多疑,而是這個時候,趙氏會用任何手段來對付他,所以不得不防。
對方眼看黃元不接,立刻說道“黃郎,你喝一口吧,這是我們的心意!”
周圍人也紛紛勸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