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大早,黃元便早早地前往州府外等待傳喚,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黃元這一等,便等到中午時分。時皓日當空,驕陽似火,四野無雲,黃元待在州府門前,隻覺得囂塵撲麵,汗出如漿,整個人也不可避免地難熬起來。
黃元明白,這是劉表針對自己的不遜給的下馬威,明晃晃地警告自己,而自己除了忍著,彆無他法。
總不能拂袖而去吧。
隻是黃元也沒想到,劉表堂堂一州之主,名稱“八俊”,地擁千裡,竟是如此的小心眼。
黃元在州府門口等得昏昏欲睡,可到底不能在州府前睡大覺,那是赤裸裸地打劉表的臉,因此黃元隻得打起精神,轉移注意力。
這時黃元看著不遠處樹下有個年輕人,索性便走了過去,與之攀談起來,他既不問對方身份,也不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主打一個隨意。
二人聊著,便談起了昔日劉表和袁術的南陽之戰。
“南陽之戰,袁公路一方人心不齊,各懷心思,再加上孫堅輕而無備,中了暗箭,以致大好形勢,毀於一旦。但凡眾人能齊心一些,如何會敗?”
黃元聽後笑道“此戰袁術敗得並不冤。表麵上看,袁術是運氣不好,其實有三點便注定他會失敗。”
“願聞其詳。”
“其一,名不正則言不順。袁術雖是後將軍,可既非荊州刺史,又非南陽太守,占據南陽,本就沒有道理。再加上他先後殺害原荊州刺史王睿,南陽太守張谘,失了道義,南陽世家,如何願意死保袁術。
而與之相比,劉使君是朝廷任命的荊州刺史,自然上下效命。蔡、蒯、黃、龐等家族,本是二流家族,借助劉使君而崛起,根基未穩,一旦劉使君兵敗,這些家族也會被打回原型,如何不死戰。
其二,袁術沒有一個穩定的戰略方向。內部與袁紹爭奪豫州,東麵跟曹操爭奪兗州,西麵又是西涼軍閥,而南麵則是和劉使君爭奪荊州,東南則將手伸到了揚州和徐州。處處都想插上一腳,處處樹敵,以致雖然兵多將廣,可勢力分散,每一處都不能竭儘全力。
若是袁術集中全部力量攻打荊州,難道劉使君能敵嗎?
其三,袁術勢大。”
這人不解道“既然勢大,如何又是失敗的原因?”
“自靈帝之地,天下群雄逐鹿,你爭我奪,誰先快人一步,必然會有後麵之人群起而攻之。出頭的椽子先爛,便是如此。
袁術自以為大勢在他,殊不知是眾矢之的。”
黃元說完,一人在後麵撫掌大讚道“黃郎大才,洞察全局,高屋建瓴,著實令人欽佩。”
黃元回頭望去,見是一清瘦的中年人,他並不認識。
“敢問先生是?”
“宜城蒯子柔。”
黃元立時認出對方乃是蒯良,於是拜道“見過蒯主簿。”
蒯良笑道“我與汝父,少時相交,也算好友,沒想到公孚的兒子竟然也這麼大了。”
雖然蒯良這麼說,可黃元並不能分辨對方是敵是友,隻得以晚輩身份侍之。
一旁的年輕人則大為吃驚地說道“閣下可是孝義無雙,人稱‘潛龍’的江夏黃元黃郎?”
黃元每想到短短幾日,“潛龍”稱謂,竟然風靡。
“在下正是江夏黃元,隻是當不得如此誇讚。”